这一次很见效，想到当年绣堕胎的往事，对震二最不能原谅的事，完全不理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然则此时夫人的想法，不正跟自己得知绣怀时的心境相同吗？转念到此，思虑立刻集中在如何安置杏香这一层上面了。他觉得唯一的顾虑是乌家；夫人究竟对乌家这一亲事是怎么个打算？不清楚了，就很难筹划什么妥当的办法。想是这样想，却一直不会开；因为找不到适当的措辞。夫人可有些不耐烦了。

想了很久，没有好办法；见夫人有些困惑，秋月便调停地说：“我看震二爷似乎不知从何说起？那，这样吧，震二爷觉得有什么办不到的，或者不妥当得地方，不妨先提来谈，等捉摸好了，余下的事就容易了。”

这话多少是乎曹震意料的。他也想过这件事，揣夫人的情，也知多半不会以决绝的手段，但应该是议无善策的，迫不得已的一结果。不想夫人的言语如此朗明白，将杏香的生产，视作理所当然之事。这一来，安置杏香的事，就必须从想起了；思绪有些，想事就不容易有条理了。冷旁观的秋月，自觉是了解他的心境的，认为应该拿话刺他一下。

“着啊！”曹震猛一拍大“秋月真说到我心里来了。”

“好！”曹震着说：“太太到底打不打算去河？”

“那得到什么时候？”

“安置杏香容易，让她跟崔宝一起住在易州好了。由翠宝照料，将来‘坐月’，太太都不用担心了。”曹震也有些急了，曹震也有些急了，话说得很快“我是在想以后，等把孩养下来，怎么安置她。”

了了。”夫人说：“既然是曹家的孩，当然得让她安安稳稳生下来。咱们现在商量，怎么安置她吧！”

秋月没有回答，心里已承认了曹震的看法，夫人却不大能理会，只是问着：“通声，你别扯乌家的事，只说怎么安置杏香好了。”

“反正装作以前本不认识，一切从起。不说请仲四呢？如今就算是有回信了，该怎么办吧？”

“震二爷这么说，可真不敢当。”秋月说：“震二爷吩咐下来，我照办就是。”

这话就很明白了，曹震立即答说：“好！我先这么办，让她跟翠宝到易州去；等太太河回来再说。”

秋月又说：“事先也不必多想，反正办这事都是有规矩的，咱们就班，自然不错。”

想停当了，开问：“震二爷，你不是在想绣那年从苏州回来的事吧？”

夫人，又地看曹震一，才缓慢的开：“你想得不错，大概往那条路走，也想好。不过，这总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吧？”

“太太请放心！前是不能不这么办，等翠宝了门，跟锦儿好了，我自会跟她说实话。”

“嗯！”夫人随应着。

“我不敢这么说。反正太太对乌家这亲事，不怎么在乎，那时谁都看得来的。”

第二天，锦儿一大早就来了，到夫人那里请了安，陪着只是闲谈。她的来意时很明

“太太可以不，我不能不。”话一，曹震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太了，于是停了一下，放低了声音说：“我跟太太说我心里的想法吧，将来怎么安置杏香，得看乌家二小的意思。虽说这件事有太太在，容不得她主；可是刚门的新娘，她若是觉得委屈，心里这不痛快，就不容易消掉。那是他们小两一辈的事，不能不多想一想。”

夫人默无表示，秋月却认为曹震为人谋事甚忠，怕夫人不尽了解他的意思，便为他个补充。

“很快！”曹震很有把握得说：“只要她们俩见个两三回，翠宝就能把锦儿笼络住；我就可以说实话了。或者，这话让雪芹跟锦儿去说。”

“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尽说！说来再商量。”

“办法很多，不过都是就前一时之计。我还在想：一定能想得来。”

“那当然先要告诉锦二，太太跟我装着不知。看锦二怎么个主意，我接着就是。”

“震二爷是这么个打算，如果未来的芹二能容得下杏香，那不用说，当然留下来。倘或不愿意，不能为了杏香，让他们小夫妻生意见；那就得另外想法安置人家。可是，这不能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事先得筹划一条路来，一步一步引着往这条路上走，到时候才不会事。”

“震二爷，”秋月抓住他话中的隙，毫不放松“你是不是觉得太太似乎不打算去河了？”

“现在要谈翠宝的事了。”曹震看着秋月说：“这可得仰仗大力。”

“话是不错，可就是其中夹了个杏香在那里，只怕装得的本不认识也不行。”这确是一大障碍。翠宝带着个有了的小姑来，问起来是怎么回事？不就都拆穿了。

“那是以后的事。”夫人说：“这会儿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