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一努嘴。
“看芹二爷的意思。”
“那好。”仲四遍看着曹雪芹说:“听见了吧!”
曹雪芹笑而不答,喝口酒才问杏香“你的意思呢?”
“咳!”曹震大不以为然。
他刚一张口,杏香已经对曹雪芹作了回答“我要回去。”
“是不是?”曹震大声说道:“人家已经说了,听你的意思,你还多问什么?叫人家又怎样再说?说我留下来陪你?年轻轻的女孩子,这话说得出口吗?”
这话说到了杏香心里。原来觉得曹震有些讨厌,这一下印象改变了,报以感激的一瞥,却又为曹雪芹辩护。
“我原是想回去的。当然,一定要留我,也是身不由主。还有日子呢!明儿来接我姐姐,不还有见面的时候吗?”
“好吧。都随你!”曹震喝干了就说:“拿粥来喝吧。”
于是喝完了粥又喝茶,闲聊了一会,起身各散。仲四送曹雪芹回南屋,曹雪芹又要送杏香出门,穿过夹弄时,他握着她的手,低声问到:“明儿什么时候来?”
“自然是下午。”
“好!下午我不出去,等你来吃晚饭。”
“嗯。”杏香捧起曹雪芹的手,按在唇上亲了一下。
到的送客回来,见翠宝为他在铺床,不无意外之感,但也无须客气,等她铺好了床,道一声谢,也少不得找几句话谈谈。
“刚才我听仲四爷谈了,原来你们是姑嫂。”
翠宝脸上闪过一阵抑郁的神色“命苦!”她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再无别话。看样子,再说下去就犯交浅言深之失了。于是曹雪芹起身说:“我震二哥大概在等了。一刻千金,你请吧!”
“喔,芹二爷,你管你二哥叫什么?”
“震二哥,他单名震,震动的震,我从小就管他叫震二哥。”
“那在府上,不都该管他叫震二爷吗?”
“一点不错。”
“嗯,嗯。”翠宝点点头,深有领悟似的。
看看没有话,曹雪芹再一次催促;用戏虐的口吻说:“小嫂子,你请吧!我震二哥脾气毛躁;等急了不骂你,骂我。”
翠宝微微笑了一下,很仔细地将屋子里都看遍了;一一交待,都是些火烛小心的话,最后探手到被窝中探了探说:“这个‘汤婆子’很管用,被窝暖了,芹二爷早点安置吧。”
“是的。我也累了。”曹雪芹拱拱手“多谢,多谢。”话虽如此说,他却无丝毫睡意;而且它也知道,有件“大事”未办,即使想睡亦不会入梦。这件大事,便是为秋月写信;洋洋洒洒,写了十三张八行信笺,方始歇手;晨钟已经动了。
醒来时,首先闻的松枝的香味,心知炭盆已经升起来了,揭开帐门一看,恰有条纤影,扑入眼帘;心想,这是谁?刚要发问,那条影子正侧转过来,让他看清楚了,是杏香。
“是你!”
“醒了!”杏香走近来,将帐门上了钩,坐在床沿上说“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吧!”
“我写信写到天快亮才睡的。”曹雪芹说:“劳驾把书桌上的表给我。”
“我刚看过,午初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