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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游新苑太监窥乾隆皇帝秘揣帝心(2/6)

于是二人厮并而行,却由澹宁居和东书房夹北行,绕过穷庐,将到海边缘树中又现一带新筑的墙,由东向西绵连,直到隐没在绿婆娑的竹树中,墙北错落有致都是新盖的殿,一律都是门朝南,每隔十步之遥,站着一个善捕营军校守护,都像大陵墓前石翁仲似的一动不动。沿路向西走了三座,秦学桧才小声:“到了,这就是衍祺。”

此时正是未正时牌,骄西偏万里晴空,园外得汤锅一样,园里却是清凉世界。卜义沿着长满苔藓的卵石甬悠闲散步逶迤向西,只见各不知名的大乔木绿苍翠遮天蔽日,甬两侧都用藤萝、金银架、刺玫藤再编起一层屏障,或成,或为篱墙,地下别说晒日,连个日影光斑也难得一见。北边海那边过来的风,被这荫过滤了,也变得清宜人,满园里树影摇曳,草萋萋,只听得簌簌的枝叶相撞声和树间知了此起彼伏的无间长鸣。似乎所有的人都睡沉了。卜义只在“克里姆林”前绕了个角儿,想着差事,已觉走得太远,便往回走,路过东边回廊,一个女穿着撒,赤着膀端着一盆洗澡泼了,一转脸见是卜义,笑:“是你!”

卜义气得都有,又返回澹宁居,迎遇见原来在养心殿侍候茶炉的小太监秦学桧。秦学桧却与卜义相与得来。听他攒眉苦脸诉说一路冷遇,不禁笑了,说:“人还不就那么回事?是你自己不会想事!皇上现在还没起驾,你到瀛台,谁接你的匣?来,我帮你抱匣,主在衍祺午睡,咱们养阁那边等着,主起驾,你匣直递上去,不比在瀛台那块死等些,也不用叫王八耻代递了。”

这一路警跸肃森,两个人都没敢说话。卜义才透了一大气儿,说:“我的乖乖祖宗爷,这边比紫禁城还要森严呢!走一路我手心里都着一把汗…这怎么造成这式样,西洋画儿里洋房似的?”

世上一般人,都以为太监阉割之后便没了男女之,其实不知就里,他心里照旧想着自己是个男人,只是那活儿萎缩不举,不来房事而已,见了标致女人,照样的浮想联翩,梦寐妄想。自汉至清,中秽,太监饥渴,结成夫妻名曰“菜”也是外不传之秘。蝈蝈儿便是卜义的“菜”许久不见,此时乍遇,男“旷”女“寡”自然有几分情,哪里便肯放他走?蝈蝈儿当下脸

“这是仿土耳其王造的,”秦学桧将他带到东边一溜平矮的太监房里坐下,一边沏茶,笑:“方才我们过来的是红国王式样,再往东是牙式样。你往西看,那是罗刹国克里姆林和冬合样儿,再往西是丹麦式样…名目多了,各自都不同,各中间都有小门相通,串成一串儿——你从韵松轩过来,韵松轩往南,八里地,和这对面儿,门朝北又一串儿,还是以澹宁居坐中央,显万国夷君朝天的气势。嫔这只是暂住,真正的后在北边,离这里十里远近呢!”卜义听得眨,龇牙咧嘴说:“我的佛爷!那得多少钱!”“朝廷嘛!”秦学桧笑:“羊在羊上,左右我们侍候人的人,他那闲帐么?”他隔窗纱张了张,说:“不能陪您了,皇上要洗土耳其浴,我烧火供气。您就坐这等,要不半个时辰,皇上洗浴来你就递匣。”

“蝈蝈儿!”卜义止住了步,叫着那女名字,嘻地一笑说:“洗澡呢么?屋里就你一个人?”蝈蝈儿笑:“你来就两个了。”卜义看看四外无人,隔坎肩儿摸了摸她耸起的房,说:“这会可没功夫跟你玩儿,我给主递黄匣呢!”

火,特尔得罪不起,你和珅不过是阿桂一个跟班儿的,也这么狗看人低!心里发狠,脸上仍笑,说:“没当官,就和咱闹官派!统共二里地,萝卜就走蔫了么?帮帮忙儿吧!…”和珅极聪的人,早瞧见他不自在,但他自己不得随到台,心里也正不是滋味,因笑:“我不是官,有什么官派?你下没萝卜,上萝卜没坏,这园是禁苑,下长着萝卜的不能随意走动…”卜义没等他说完,掉就走了。和珅跟后还挪揄一句:“走好您呐!”

卜义也顺窗向外看,果见太监卜信打,几个小大监捧着中栉、朝服朝冠,簇拥着乾隆从西边月门过来,径往正殿而。卜义见秦学桧张忙着穿大衣裳,问:“我能走动走动么?想看看罗刹国的紫禁城成么?”“西边是那拉贵主儿住的,你串串可以。这会都在睡午觉,她近来没翻牌,气不好,别招惹了她。”秦学桧说着匆匆去了。卜义直待院中没人,才挑帘独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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