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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贪金乾隆皇帝饵诈中有诈公堂簿(5/6)

又为什么独独把自己叫来?…思量着问道:“高大人,你怎么知道卑职在德州?”

高恒莞尔一笑,说道:“傅老六告诉我的——怎么,我不可以知道?”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刘墉倒被问得一怔,说道:“卑职是说——您满可以亲自出面干预。海兰察是奉旨查拿的钦犯——地方官就是总督,也无权刑审——再说直一点,皮忠臣他们从安徽私贩铜材,还有他们的亏空,与大人有涉无涉?”“绝无牵扯。”高恒庄重地说道“以我的位分,平日他们来走动殷勤,这是理所当然。他们从藩库里借七万两银子,是我高某人作保。官场情面嘛,谁不要敷衍?海兰察的事声震九重,我看连他‘逃将’的罪名也是立不住的。你要疑我,就不必干预,我坐山观虎斗,看是谁敢来奈何我?”

这番话直说得义正词严,刘墉倒觉得不安。略带拘谨地站起身来啜茶一饮,说道:“卑职领教了。大人劳顿,关照之情不浅。卑职这就回去。待卯时升堂就过去。”高恒也笑着端茶,问道:“恐怕不能再微服了吧?你要有分寸,要知道,尉迟的官位比你高。”

“这个卑职理会得。”刘墉说完,一躬而退。高恒此刻早已错过困头,一点睡意也没有,眼见清亮的晨曦映得窗纸泛青,索性洗漱了,叫过小贡子吩咐“到府衙去几个人看审,一刻时分两报给我!”便坐下来,挖空心思给乾隆写密折,又给傅恒、刘统勋、纪昀、阿桂还有自己府中一一写信。因人而言,那是不必说的了。

德州府县两堂会审海兰察杀人一案,不到卯时就贴遍了全城,海兰察本人还蒙在鼓里。昨日来衙,尉迟近贤待他很客气,不但不捆不锁,晚间还有四碟子菜一壶酒相待。只是“夫人”丁娥儿和他分禁了两院,可以在院中悠游散步,但不能出院。尉迟本人却没有再和他厮见。

鼾声如雷黑甜一觉,天已亮透,海兰察尚自睡得深沉,听得房门“眶啷”一声,惊得身上一颤“唿”地坐了起来,却见五六个衙役破门而入,都是凶神恶煞般模样,也不待他分说,拥上来七手八脚,顷刻之间便将他捆得粽子也似“叭”地一声又在脖子上套了一面重枷。海兰察情知事有大变,由衙役们撮弄着往外走,心里紧思索:“难道奉了圣命,或者接了部文?德州到北京,就是八百里加紧文书,也没有这么快呀…”低头看看刚才套在身上的囚衣,心里“轰”然一声,已知德州知府用心,想黑吞了这笔军饷!“他肯定是想刑杀我!这该怎么办…”由衙役推搡着磨蹭着走,思量对策。

待到大堂西后侧,已听得衙门外头人声鼎沸,抽鞭子赶人声,喝斥声,看审百姓嚷声叫声哭声嘈杂一片乱成一团。海兰察不知这位尉迟太守从何下口吃自己,难以详细预备对策,只咬着牙锁眉思量。一眼见丁娥儿被两个狱婆子从东后院那边带过来,再不能迟疑,因大声喊道:“娥儿!记住两条,他要什么供给他什么供;第二,我是海兰察不要狐疑——千万别——”话没说完,嘴里已被塞了一把麻胡桃。丁娥儿不是笨人,却也知海兰察聪明过自己十倍,咀嚼着海兰察这两条,只是个“不吃眼前亏”的意思,打着主意随狱婆子坐了东侧,一声不吱。

咚,咚,咚!三声沉闷的堂鼓响过,便见两行衙役从东西两侧门雁翅鱼贯而入,接着便听“喂…噢…”的堂威声,沉浑中带着富有弹性的颤音,撼得人心中发紧。衙门外面一阵人声骚动,随着一声高唱“带人犯——上堂罗!”立时又变得一片死寂。

海兰察从西侧门被带进去,迎面便见丁娥儿从东门进来。二人四目一对,海兰察笑道:“夫人,看来还是女的便宜,没给你上绳子戴枷呀一一”话未说完,守在公案旁一个衙役几步过来,劈脸就掴了海兰察一个耳光,喝道:“不许说话!”海兰察这时才细看公堂上的情景:

这是一座三楹五脊青砖卧顶的审案大堂,一色的方砖漫地,因过于空旷,中间梁下支着两根红漆柱子,柱子上还写着一对联语,上联“下民易虐”下联是“上苍难欺”两排衙役各分八个夹道而立,手执黑红水火棍纹丝不动,上座设在北边月台上,屏风上绘着江牙海水图,屏风顶上黑底白字写着:

明镜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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