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留的，是，也是希望。

“好小！我为我先前说你瓜怂歉。我答应过你的连长，十七师只要在，第5连的建制就在，我会兑现我的诺言。从现在开始计时，我给你一天的时间，24小时，重建102团第2营第五连，不过，没有新兵，师野战医院伤兵，任你挑选五十人。”赵寿山拍拍西瓜的肩膀，肃然下令。

否则，就算是在黑夜里，艰难的从石堆里爬来的“活死人”西瓜那有机会举着火把孤魂野鬼般的在空无一人的阵地上寻找了大半夜？

“师座，对这个小，你可是护的啊！24小时，不，16个小时后，咱们可是可以撤退了吧！”参谋长李竹亭看看怀表，微微一笑。

日军就是想气都没找到气的目标。再加上随着1号阵地的陷落，102团其余阵地快速后撤，1号阵地反而失去了作用，日军在简单的搜索了阵地确认阵地上再无一名活着的中国人之后也走了。

但闭目待死的西瓜却活下来了。一枚炮弹就在他五米之外爆炸，剧烈的爆炸声直接把他震，轰然垮塌的战壕将他从到脚覆盖，直到一天之后的夜他从昏迷中醒来。

五十发炮弹，足以将整个阵地覆盖两遍，几乎是无死角。攻上阵地的日军一个小队，死26人，伤10人就是证明。

一个不言退的长官，才会带一帮不言退的战士。

“嘿嘿，不这么，这愣小要嚷嚷着上前线怎么办？第五连可就这一个了，他必须得给老活着，只要有他在，新建起来的第五连的战斗力就还是以前那个第五连。”赵寿山看着西瓜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缓缓说。

逃过了炮弹的威胁还是其一，后续攻上阵地珠通红急于复仇的日军才是重伤垂死的西瓜最大的威胁。

“憨娃，你知吗？你为士兵的责任已经尽完了，你其实，可以回陕西去，回去，和你的未婚妻成婚，生上一堆娃娃的。”赵寿山坐在西瓜的面前，目光晶莹，轻声说。

其实，不仅是1号阵地，包括整个雪山，在第17师撤往第二阻击阵地----乏驴岭后，也成了无用之地。

虽然浑疼痛无比，但他竟然还活着。

的确，能在如此困境之下，还能打1比1。5的伤亡比，而且是中**人为少的那一方，创77事变中国遍地烽火之最，将军为自己的麾下无比骄傲。他们，死得其所。

第十七师，需要这希望，中国，亦需要。

两军费了两天，一个攻一个守，双方共阵亡300余人的阵地，竟然在20分钟后变成了无用之地。

第五连战得无比英勇，阵地上打信号弹请求师直属炮兵营炮火覆盖的最后一人----西瓜却得以逃生天就更是个传奇了。

远方隆隆的炮声提醒着心若死灰的上等兵，十七师还在乏驴岭抵抗日军的攻，于是，怀揣着他用了大半夜功夫在阵地上才找到的犹带着血的几指骨，了一天一夜时间，循着枪声和炮声，穿过崇山峻岭，来到了乏驴岭。

“师座，额想过的，额真的想过的。”西瓜，又摇摇。“可是，二妮的哥，也是额夫，额都找不到他，额都找了大半夜，也找不到，就找到几个小指，还不知是谁的，是连长的？还是老余的？你说额咋回去？额怕额一闭，就会想起连长他们，这一辈都睡不安生。额决定了，额不走了。要么，额打完鬼再回去找二妮，要么，额就死了算球，免得每天夜里被连长和夫说额胆小鬼。”

步兵第80联队迅速放弃雪山，改为攻击乏驴岭。整个雪山地区，再无一名日军。

战壕建在石山上，倒塌的壕自然也是石，虽然将他的脸砸得尽是淤青，但却给他提供了足够呼的通，如果换成是纯土层战壕，那他早就因为氧气的缺失窒息而亡了。

但，阵地上几乎没有可供他们发的中国守军的尸。大分官兵的遗都被张登弟藏在防炮里，然后用手榴弹炸塌掩埋起来。其余的，不是用手榴弹和炸药包同日军以粉碎骨的方式同归于尽，就是战死后被山炮轰击阵地炸得尸骨无存。

“是！”西瓜立正敬礼，转离去。

酒的陆军中将当夜痛饮西凤酒一斤，醉得不省人事。据其妻儿事后透，将军酒醉呢喃多为重复一句：我第五连，陕西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