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档子事也是。“他们不是你的家人吗?或者你怀疑自己的出身?”太怪了,哪有人看到自己家人后,还这么若无其事的?
“没有必要存疑,从我在我母亲胎里的那一刻起,我的成长纪录从没断过,”他的揣测真是可笑。老爸爱老妈至深,她又是老妈第一个孩子,到现在老爸还会在和她争吵后,不时地将二十几年前老妈怀着她的录影带调出来看,一面哀悼她在长大后竟会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大姐,不要做傻事!”在办公室里的凌睿尧慌乱地对她吼道。他看得见…他看得见大姐的身边有一团浮在空中的黑影,大姐的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和那团黑影对话,神情自然而平静。问题是其他人没有他那么强的感应,他明白那团黑影是什么,他曾在某些将死之前的人身边看过相同的影子。那样黑暗无边的恐惧涌进他的心头,那道黑影恍若从地底深处浮出的幽冥…那时…死神吗?要来带走大姐…
“那我倒很怀疑你话里的真实性,你若不是真的对你的家人冷血,就是你的个性里少了感情。”他望了望窗内个个焦急不堪的凌家人,淡淡的扯了扯唇,强烈的疾风吹得他身上的黑袍不断的翻覆着,身后的衣摆扬过他的背,一瞬间犹如黑天使般的羽翼,张牙舞爪地朝世人显示着堕落天使路西华的存在。
凌艾荷充耳不闻凌睿尧的声音,她发觉自己对黑衣男子产生的兴趣居然和她要跳楼的决心不相上下。她唇边浅浅勾起的笑意更深,眸子里净是波纹不兴的宁静“要死的人要感情干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死人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没办法明显的表露出感情。有没有感情和要不要感情不同,当你深处在无尽的黑暗中,你就会明白你放弃掉的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跟你谈话很累。”凌艾荷深深的叹了口气,顺便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她感觉到她的动作连带地让办公室里的吵闹声静了下来,背后每双灼热的眼光炙得她的背隐约发疼,似乎怕她张开双手后往前一跳,将所有人的心跟着摔碎。但她没有那个意思,凌艾荷察觉自己的内心几乎有一股想笑的冲动“你说话的逻辑总让人有种错觉,仿佛你很了解什么是死亡,也亲眼见过不少人死后而后悔不已。”
“我是见过。”简短的回答仍未清楚的表达出他的身份。
“那么,”凌艾荷瞅着他平静的表情“死亡是什么?”
他笑了笑“这是个很难解释的问题,有人认为死亡就是一切的终止,也有人认为死亡是另一个新的生命旅程的诞生。你认为是哪一种?”
“你想得到宗教上的答案?还是哲学上的答案?”凌艾荷技巧的反问回去,见他的眼神仍旧带着迷般的平静,她微微耸了耸肩“我没死过,所以我不知道答案,不过,所有对这个问题提出看法的人也没死过,也许想得再多也不够真实,并非正确的答案。但你说你要我当替死鬼,足可证明你已经死过一次,对你来说,死亡是一种毁灭,还是一种再生?”
“意外也好,等待死亡的人也好,就算再怎么坚强冷漠的人,面对死亡时总无法克服心理最深处的恐惧,你不怕吗?”他怀疑她为什么还能那么轻松,她明白死亡究竟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