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的愤恨涌上他胸口,他只能欺骗自己,眼前不是他的兄弟,是操弄他们命运的那一双手!是让他们一次次抵死挣扎,却仍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承认失败的那一双手!他疯子似的反击几乎一击就让曜子倒地不起…
他又写下一页不败传说,猪猡们在铁笼子外为他欢呼。曜子全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身子仍在抽搐颤抖,嘴角却往上勾,他觉得内心有些什么正在崩毁。
“我不要你的脏钱!”曜子的妹妹根本无法谅解他“带着你的胜利滚回那些人渣身边!”
龚维忻没有解释。他仍是拼上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还了曜子父母的债,却还不了他心中万分之一的亏欠与自我厌恶。
那只是一个开端。他不败的王座是用每一个同样命运坎坷的牺牲者的血肉堆筑而成,他的对手有罪犯,也有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
谁是心甘情愿用命来换钱?
我想象忻大哥一样——
那是第几个错把他当成英雄的孩子?他的选择究竟为那些只想翻身过平凡日子的孩子捏造出多少错误的期待?他看着那张年轻却血肉模糊的脸,感觉到手心里握着渐渐冰冷的温度,而他的血液也跟着冻结,灵魂坠入冰冷深渊。
身体永无止尽的疼痛,也许就是他的惩罚了吧?
意识又是一阵浑浑噩噩,分不清是梦境,或他终于来到地狱,被往逝者的幽魂纠缠,而疼痛有时如火烧,有时像千万根针扎着他的骨肉,有时…不知是否痛过头,他竟然出现“不痛了”的幻觉。
当龚维忻总算睁开眼时,房间里的一切似曾相识,甚至他确信这地方曾出现在梦里,因此让他更不能肯定此刻是否仍在梦境之中。
龚维忻试着坐起身,虽然扯动了伤口,但这股疼痛比起昏迷那时折磨他的,根本不算什么。
这里是…他想起来了,这房间,他曾经造访过,只是那时是深夜。
“你醒了?哇——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梁安琪捧着水盆一进到房里,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惊慌失措地将水盆往床边矮几一放,压着他躺回床上。
“伤还没好,你想浪费我的药吗?”他迟迟未醒,害她又用掉一瓶库存的药酒,心都在淌血了。
龚维忻先是愣愣地看着梁安琪,仿佛没想到会再见到她,而后她的话让他恢复平日阴沈的脸色。
“你为什么要浪费那些药跟力气?”那些伤药应该留给更值得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