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讯息倒是让奉娴感到既惊讶又玩味。其它亲戚不相往来也就算了,反正一般人对黑道的观感总是不好,能敬而远之的,就不会自找麻烦的去凑近。可是,与金郁骐相处五年以来,却从来没有听金郁骐谈过他的母亲;就算他母亲可能是一名黑道大姐头,也不至于让金郁骐羞于提起,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可他却是从来没谈过跟他母亲有关的话题,所以奉娴一直以为他的母亲也同样不在了。
原来,还是在的。
那么,是什么情况,会让母子骨肉至亲处得像是形同陌路?
就奉娴所了解的金郁骐,性格偏向阳光正面,乐观得近乎轻浮;这样的评价虽然不是什么好词儿,但总比孤傲冷漠好相处太多,所以没有道理金郁骐会与自己的母亲交恶。在他的生活中,属于母亲那一块的痕迹完全不存在。这太奇怪了。金郁骐在人际往来方面是很宽厚的。他的朋友里不乏围着他混吃骗喝的酒肉之徒,他自己是知道的,却不怎么在意被占些小小的便宜,甚至常常散财出去,每年捐给不同慈善团体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买间公寓都够了——虽然这有些沽名钓誉的成分在里头。但比起其它只愿将钱洒在玩乐上,而吝于分出一毛钱回馊给社会的执垮而言,他这种“伪善”之举,还是非常可爱的。
他有点虚荣,很爱面子,喜欢出锋头,讨厌麻烦…真要挑他毛病,足足可以挑出一大串;但金郁骐就是有着一个独特的优点,他对每一份情谊都善意对待着,不轻易交恶。就算有人令他觉得很讨厌,也会慢慢疏远,而不会当面给予难堪。每年新年,他都会买十几打新年贺卡,对通讯录里的每个人寄送祝福,有些人甚至不熟到只记得姓名,却不记得面孔。
所以奉娴怎么也无法理解金郁骐为什么这五年来从来没提过他还在世的母亲,这实在不符合他念旧又多情的性格。
“奉娴,我们今天来,也没妄想能揪住那小子。他想躲就躲吧,反正他妈妈也快回来了,他还能躲到哪去!他自以为躲得很好,其实哪里知道是我们放他一马的关系。真有心要逮住他,以为我们真的拿他没辙?在道上,小看我们赫泽帮的,从来没有好下场。他应该庆幸,我们对他没有恶意,而且还一直在保护他。”赵永青粗声粗气的哼道,对金郁骐的行为极之不满。
奉娴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表达一点个人看法。
赵永青盯着她,接着道:
“我不管你主子对你是真心追求还是只是拖着你当个烟幕弹,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他在背后胡搞些什么把戏。那都不重要。总之,他把你拖下水了,就得对你负责。你的安危,挂在他身上,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奉娴微微蹙着眉,抬眸与赵永青对上,仍是不语。
赵纯慎嗤笑一声,加以说明道:
“如果你不明白二姨的意思的话,那我解说一下好了。我二姨的意思是说,现在不管你是真的飞上枝头,还是只是被我那表哥利用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你都得跟我表哥一同担起他现在肩负的责任。如果你不想发生任何意外的话,那最好牢牢守住我表哥,紧紧抓着他,你的安全才会得到保障。”
奉娴其实很想告诉这位辣妹,自己的理解力没有那么糟糕,而且她这不叫解说,叫转达。若有人对赵二姨的话听不明白的话,也不会因为她的“解说”而更清楚一分。
三人像是下足了马威,目标达成,准备走人了。
“告诉金郁骐,我们明天下午三点会再过来,他最好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