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一时愕然，一叫小厦去传杨芳仪来，一向卫临：“糊涂！还不快去看看安贵嫔怎么了。”

玄凌还要说什么，我已福了一福：“端妃说得有理。臣妾既染了是非之事，未免是非，还是查一查好。”

既然我自己开，玄凌也不再说什么，只叫端妃看着我们一一摘下上佩的饰搁在紫檀木盘里让卫临搜检，又请来皇后边的刘安人一一察看是否有涂抹带麝香的脂粉。

玄凌登时大怒，随手扬起香砸到安陵容脸上，喝：“你佩装有麝香的香接近徐婕妤，究竟居心何在？”

宝鹃把香举到玄凌面前，哭诉：“请皇上细看，娘娘曾了不少绣活送给皇上，皇上应该看得来这香上的针脚不是娘娘自己的绣功。婢记得这还是前两年杨芳仪送来的，娘娘瞧着绣样好看，一直贴带着。谁曾想里是有麝香的！方才皇上说娘娘在皇上边多年未有生育，太医又说里有麝香，娘娘才发昏了过去——娘娘不曾生育，安知不是这香里麝香的缘故！”

玄凌冷着脸问赤芍“最近有谁常来看你们家小主？”

安陵容的脸遽然变得雪白如纸，无半分血。她脚下一，慌忙跪下，吃吃：“是臣妾所有。”她仰起来，一双泪的大睛泪光闪烁，楚楚可怜。

玄凌遏制不住怒气，拿起香厉声：“果真是你的？”

一时间众人皆是鸦雀无声，端妃长叹一声，悠悠：“安贵嫔，你何以这样糊涂呢！”

陵容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惶然：“是。”她的神情像足了受尽惊吓的小兽。

玄凌看了她一，微有骇，：“莞妃有着，躲麝香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用？”

玄凌一时有些愕然，：“那是哪里来的？”

香虽小，然而玄凌激怒之下一击之力甚大，香掷到安陵容的发髻上，她的发髻立时堕倒，青丝纷纷散落了下来，满面狼藉。陵容一脸的仓惶失措，低低啜泣不已。

端妃不卑不亢，只：“既然在场，就一起查一查，也好免了旁人揣测。”

不过一盏茶时分，卫临举起一个香嗅了一嗅，眉一挑，附在玄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玄凌脸微变，：“那个香是谁的？”

我暗笑一声，忙行至玄凌边，抚着他的婉声：“皇上切莫太生气了，看气坏了龙可怎么好？”一面又去看卫临，肃然：“卫太医可察看清楚了么？这可是大事，关系皇上的嗣和妃嫔清白，断断不容有错。”

陵容默默哭泣半晌，突然睛一翻，仰面厥了过去。我心下狐疑，以陵容在玄凌心里的分量，何以一句也不为自己辩白。

卫临躬行礼，颇有一丝自负，：“微臣自信麝香之味是断断不会闻错的。”

盘里托着一个金累丝绣香，绢制的袋轻秀，上用褐绿彩线绣了柳枝，又用浅绿和鹅黄丝线添上细巧的叶，底下用棕线拈金线打的络，异常。

宝莺和宝鹊慌忙扶住了陵容，手忙脚地去掐人中虎。玄凌又是气恼又是失望，一时也不发话叫边的卫临去照看安陵容。

安陵容也不辩白，只一味地垂首哭泣不休，整个玉照前只听得她幽幽不绝如缕的哭泣声，如孤舟嫠妇①一般，伤心绝。

骤然横斜里冲一个人来，抢过紫檀木盘里的香，双手举膝行到玄凌面前，大哭一声：“皇上明鉴！”却是陵容边第一得力的女宝鹃，她伏在玄凌脚下，声：“皇上明鉴，这香虽然是我们家娘娘贴所用的，也随佩了两三年，却不是我们娘娘自己的！”

赤芍磕了个：“只有安贵嫔常常奉皇后娘娘之命送东西来，偶尔也陪小主说几句话。”

玄凌怒气更盛“朕一向看你温顺安分，这些年来待你不薄，连世家的妃嫔都未必及得上，你还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你自己怎么说？”玄凌起伏未定，众人也不曾想到会是她，俱是面面相觑，伏地叩首不已。

玄凌见她只一味哭泣，更加厌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几年你在朕边虽无所，但是朕也没有说过你半句，何以你还要心存嫉妒，去害别人的胎儿，当真叫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