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洗漱呢。”她微微脸红，觉得自己的糗样再次被他撞见，不甘心在这个南齐人面前丑。

虽是在行避暑，可随行的衣也满满的几十箱——今年刚满十六岁的她，以形长定为借，猛添一堆裙裳，赤橙黄绿，多如虹。

司徒容若却：“公主刚起床，喝清茶容易伤胃，我在这茶里加了果、红糖，以茶，权当早膳。”

这银钗足足有半尺长，一朵一朵梅层层叠叠堆成半树，透白的玉珠垂坠其下，晶莹璀璨，素净中见妖娆。

茶香清冽，果酥脆，红糖甜，再以米糕的茶，嗯，饱足又可，是她长这么大吃到最好吃的早膳。

“什么意思？”没聊上几句又惹她发火！？“你是说本不吗？”

“这东西搁在那古玩店时，银发黑、玉蒙尘、散碎断落，倒看不是个什么玩意，但容若将它们细细亮、重新镶好，得复天颜。所以，也没几个钱。”司徒容若忽然语气一转，郑重：“还请公主找一衣裳与之搭——这，就是今天的第一课。”

“容若从一个古玩店里寻来的，不知哪朝哪代的东西，当给公主见面礼。”他笑望着她。

“你…”昨日她才骑完，当然脏，而今天她还没梳洗，会才见鬼！

他搁下手中的紫砂壶，摇：“妇容。”

那么，她是否该当一个认真的学生？

“听起来是门学问呢。”她不由得笑了。

“天啊！？”司徒容若掩住双目“公主，您要将在下的睛都刺瞎了——”

庄涟漪听了喜不自胜“见到仙女激动成这个样？”

“所以今天第一课，就是教我煮茶吗？”庄涟漪直率的问。

“公主若能搭得相得益彰，这第一课就算过关。”他像看好戏似的等待着。

“公主…”他清了清咙，才开“这不叫相得益彰，这叫——成一锅粥！”

“好漂亮！？”她忍不住赞叹“哪来的？”接过手，对着发间比划。这钗占了半颗，像小型的后冠。

“什么？”她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向来随兴的庄涟漪只犹豫片刻，便依了他的话，却见他递上一方濯了清的巾，她顺势接过，了脸，便迫不及待坐到茶前，要尝尝他的茶艺。

“怪了…”她一边咀嚼，一边糊地：“你这茶叫什么名字？里都没这么好喝的。”

“太贵重了…”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应由本赏赐臣下才对，哪有一见面就收臣下这样的大礼？”

“是不是呆了？”她轻启樱，好得意的打破沉默“认输吧！？”

罚你？”

上了那半树梅钗，又采了园中最鲜的几朵红蔷薇来陪衬它。另外从耳际到脖间至手环再上一镶了绿宝石的金饰，金光闪闪。

“昨儿个公主不也没罚那些婢吗？”他再度淡笑“说了这会儿话，公主不嫌吗？正好，这茶烹好了，公主可否赏脸饮一杯？”

可她得到的却是他半晌无语地瞠目凝视着她。

“容若这第一课，是教公主怎么打扮。”他耐心的重申。

本以为父皇为她请师傅，只是为了给诗嫔一个面，让这外戚在中找个赚钱的差事，岂料，他竟是认真的…

“呵呵，那有何关系？”他举起杯，示意：“这里有清茶，正好先漱，等绿嫣姑娘来了，再伺候公主正式洗漱便可。”

“这就是公主常喝的‘碧儿尖’啊。”他又是一笑“是憩阁里现成的，并非我从外带来的。”

“哼！？本箱里的衣服十辈也穿不完，还怕挑不一来这银钗？”她不服气地起，声唤：“绿嫣，替我洗漱——”

她自信满满的踱至憩阁，得意地笑着等待司徒容若的赞赏。

“煮茶要看准温、火候、时间。”他又将一把茶叶撒壶中“否则，再好的茶叶，也是暴殄天。”

“任何事情都是有学问的。”他抬眸看她“容若今后要教公主的，不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更重要的，是生活中的学问。”

“至少昨儿个跟今晨，算不得。”他从到脚打量她，不怕死地回。

与绿嫣一阵忙和，庄涟漪终于搞定打扮。她着绣着牡丹图案的红衣衫，腰间系上绣功繁复、祥云瑞的碧绿腰带、下是金线织的明黄罗裙，加上艳紫带。

她敛眉，收起玩笑的心情，第一次仔细地打量他。

“容若这里有一件礼，希望公主笑纳。”他从案底捧了一方匣，巧扣轻启，一支致的银钗顿时呈现在前。

庄涟漪的确饿了，顾不得许多，便大大吃起来。

“怎么可能！？”庄涟漪不信“我平时喝的哪是这味？”

“搭？”庄涟漪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在考本？”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在讽刺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