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了却

东哥再次打来电话，只说了一句：“人在我这里，我现在来接你们？”

轻轻的，我应了一声：“好。”

其实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在想，到底应不应该亲手杀了他。我见过太多xi毒的人，活着本shen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zhong痛苦。死，或许对他们而言gen本就是解脱。让他痛苦的活下去？还是为叮当报仇？我想不清楚。我没有将这些心思告诉梨子，我知dao说了她也未必能明白。毕竟，亲yan看见那些xi毒者和听旁人的形容完全是俩码事。

梨子坐在我旁边，虽然yan睛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可她jinjinnie着我的手，我清楚地gan觉到她的掌心在冒汗，她的手轻微的颤抖着。我知dao她很jin张，她的背包里，甚至放着一把水果刀。这个傻丫tou呵！

这是小城郊区的一片居民区，大都是八十年代初期的房子，最高的楼层才五层。东哥将车停在路旁，他回tou，看着我。“月月，你想zuo的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zuo。”

梨子不解的扬起了眉，转tou看看我，又看看东哥。她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我懂。轻轻摇tou，望着东哥，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yan神表达了我的jian决。东哥沉默，凝视着我。他的yan神很复杂，有许多我读不懂的东西在里面。

许久，东哥终于轻声说：“下车吧！”

屋子很破，只有一间小厅和一间卧室，里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唯一的摆设只有一张床。我看见了谢军，他躺在那张床上，shenti被绳子绑地严严实实。他正满脸痛苦地挣扎着，嘴角渗chu了血丝。

我一直以为，再见谢军时，我必然会情绪激动地扑上去，狠狠地拿刀刺进他的心脏。可是，我没有。梨子早已经从背包里拿chu她自我家带来的水果刀，她泪liu满面，狠狠地冲着谢军吼dao：“你这个禽兽、畜生，我要杀了你！”

我一把拽住作势yu扑的梨子。梨子诧异地回过tou来看我。我转过tou去，问东哥：“为什么把他绑起来？”

东哥淡淡地说：“他是xi毒的。不把他绑起来，就算这里是五楼，他也早tiao下去了。”

屋子里一片沉默。梨子看着我，我看着谢军。他比刚认识时更显得瘦了，yan神已经是一zhong疯狂的状态。从我们走进这间屋子，他就一直没有正yan看见我们，仿佛gen本没有发现我们三个人的存在。很明显，他的yan里只有那genjinjin捆绑住他的绳子。

从梨子手中拿过刀，我向他走过去。东哥伸手一把拽住了我：“你要干什么？”

“放开他。”

“月月，你疯了？”梨子大声质问到。

摇tou，我轻轻地笑了。“我只想看看，他对毒品的渴求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东哥走到我shen前，shenshen地看了我一yan。“我来吧，你们站远点。”

我听话地将手中的刀jiao给他，拉起梨子退到了小厅门口。东哥就走到了床边，割断了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