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这是我的选择

半小时后，我和东哥坐在小城某个茶室的包房里。

从见到东哥起，我的脸上一直挂着淡定自如的微笑。东哥不断地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我只是笑着，一言不发。终于，他忍不住说话了：“月月，你变了。”他略微踌躇了一下，接着说：“我希望，不是因为我！”

“哈！”我扬起眉看着他，笑chu声来。我知dao这样的自己像一只mingan的刺猬，可我仍是用那zhong带着一丝挑衅一丝无所谓甚至是一丝轻浮地笑看着他说：“我曾经因为叮当而变的开朗，也因为叮当而变的疯狂，现在，我也是因为叮当而变得尖锐！我从来都看不懂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bi1我去正视它，就像现在我也必须要来面对你一样！”

“你撒谎。”东哥毫不犹豫地说dao：“月月，也许我不应该告诉你我是zuo什么的，我明明知dao你会恨我。可你知dao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吗？我不希望你自己为叮当报仇！”

“不可能！”我断然地打断了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东哥摇了摇tou，那zhong痛苦悲哀的yan神又chu现在他yan底。他就那样看着我，隐隐地温柔和怜惜。他轻轻地说：“月月，你听我说完好吗？”

我在这样的yan神下沉默了。

“你记得吗？我说过，你也是我心中的天使。我喜huan看你笑，喜huan看你开开心心地站在yang光下。月月，我不希望你掉进这个社会最yin暗的角落，我不希望你接chu2到一切不mei好的东西。我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外面走南闯北，我见过各zhong各样的人，接chu2过各zhong各样丑陋肮脏的jiao易。这个社会的yin暗面不是你能想象到的，很多事，你就算是zuo梦都不可能梦到！我知dao你想为叮当报仇，可这件事并不需要你亲自去zuo。我反正是把脑袋提在手上过日子的人，迟早是落在政府手上一个死字，多一条人命gen本不算什么。我发誓，我一定亲手帮你zuo了谢军！好吗？”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我知dao，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知dao，他一定会帮我zuo了谢军。可是，yan前这个男人对我的情义我更清楚！不guan他在不在乎手上再多一条人命，我都不愿意再欠他！毕竟，在他从红灯区救chu我和minmin、梨子的时候，我已经欠了他一次！包何况，在我看来，他和害死叮当的那些人是密不可分的！

我yan底一闪而过的恨意显然没有逃过东哥的法yan。他叹息，苦笑：“月月，我真的希望，我不是我，你还是你。那样，我就有机会抓住一个天使！”

“可惜，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每个人都会长大，都有自己要面对的人生。有些事，是逃也逃不掉的。我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什么天使！”我冷冷地说dao。这段对白生ying拗口，可我们俩都明白它的意思。

东哥抬了抬tou。上方是一片雪白的天hua板，我们的touding，都没有明媚天空、没有yang光普照！东哥没有再看我。他就那样望着天hua板，仿佛他的视线可以穿越touding的桎梏望见遥远的星空一般。他语气艰难，缓缓地问我：“你真的这样决定了？”

“是的。这是我的选择！”我jian决地回答。

东哥惨然一笑，嘴chun蠕动着仿佛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chu来，最后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了一句：“好。我会帮你找到谢军，然后把他jiao给你！”

我沉默。其实，我心里是恨yan前这个男人的，可是在恨之中又有一zhong我不能理解的奇怪的波动。他为我zuo过的一切我无法不gan动，他对我的好也确实让我心有所动。我也曾经想过，如果他没有贩毒，我和他之间，会不会有gan情的chu现。可如果他不贩毒，我和他之间gen本就不会有什么jiao集，他不是所谓的大哥，我也不会在去红灯区前gan觉到危险向他求助。命运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特定的环境里你才会遇见某个特定的人，一切都不可能改变！我们仿佛是被冥冥中早已预定好的路cao2控着，只能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未来。

我说：“我想看xi毒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东哥没有诧异，没有劝阻，几乎是在我说chu这句话的同时，他已经直接答应了一句：“好！”反倒是我有些疑惑。东哥好象看chu了我的疑惑，淡淡的仿佛在解释：“我知dao你想了解谢军那类人。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自己去zuo想zuo的事。”

分手前，东哥对我说了一句：“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只要我吴永东在的一天，我都会拼chu命去护你！你不要想别的，我只是很欣赏你的义气和jianqiang。我见过很多男人都zuo不到这一点，你值得zuo我妹妹！”

东哥的车已经看不见了，我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这个男人居然那么了解我。我不想欠他，他对我的gan情和对我的好却已经让我有许多压力。所以他说我是他的亲妹妹；所以，即使是我将来真的亲手杀了谢军，他也可以站在我shen后为我抹去一切。因为，我是他妹妹！

早在决定独自去承担一切时，我就告诫过自己，再也不许哭！可是有风沙chui进了我的yan睛，有点yang、shishi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