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儿就没这打算。”我端起碗继续吃饭，捡着碗里的吃。忽然想起宋乐天来了，他吃我妈的饭，尤其是我妈炖的芸豆。这会儿他要是在，肯定乐坏了。

王燕，对我准确的猜测一儿也不到惊讶。“复读那年我一门儿心思地考东师大，可我却找不到他了。我给他写的信都被退回来，我给他打电话打不通，我不知他去了哪里教书，我找不到他了…”王燕说着，忽然哭起来了，看来这段往事对于她而言过于刻了，以至于一碰就会钻心地痛。

我就奇了怪了，我总能轻易地把自个儿的情绪转换到别人的情绪上去，设地地替别人想，想来想去就把自个儿的烦心事儿扔一边儿了。等帮着别人烦完了，自己接茬儿烦。我真是有病！

我拿了一张手帕给王燕泪，想安她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现在想想，当初我喜宋乐天喜得不得了的时候，也就是二，那会儿我十六岁。王燕喜刘海波也是十六岁。我比她幸福多了，不经历多少波折吧，我总还能和自己喜的人在一块，可王燕就不，她痴痴傻傻了刘海波这么多年，居然连他人在哪儿都不知，最后只能找一个像他的人托付自己，说起来怪可怜的。的刘海波，明儿我就找你算帐去！看不来你还是这么一貌岸然藏不的伪君啊！

王燕居然微微笑了笑“我得的是淋癌，绝症，没救儿。”

王燕又来拉我的手，这回我没躲――她的手可真凉，冰一样的。“荆盈，你来，你听我说。”我万分不解地看着王燕，看她那张我越来越看不清楚的俏脸，迷茫得要命。

“你是不准备原谅我了，是不是？”

“我日不多了，我想在我死之前，能和自个儿喜的人一起睡一夜，能和他躺在一起，能把自个儿给他，临死前，也当回女人…”王燕不哭了，一双秀望着我，神里没有胆怯。

我睛一横“不，我以为我了解你，现在证明，我一儿也不了解你。”

“后来，我遇到乐天儿了。”王燕偷看看我，怕我一听见这事儿就蹦起来。可我没有，我料到她要说的。“他特像我那老师，举止行动都像。你注意到他喜皱眉么？他眉中间有两很明显的细纹，就是皱眉皱来的。”

“东师大？”

习去了呢？“我倒是有个语文老师，不过他没你说的那么好，我没觉得他帅，我也没觉得他风度翩翩，不过他倒是有才的。”刘海波在我心里的好形象有些走样儿了，因为我记起我们在一堂吃饭碰见王燕的事儿，我就觉得王燕当时不对劲，她似乎是等着刘海波认她来。可刘海波故意装着没看见她，连都没抬。怎么当的男人呐这是！

我从鼻里哼一声，没有回答。宋乐天举止行为什么样儿我能不知么？我看了他七年呐！我还总说他小小年纪就长皱纹，以后不定老成什么样儿呐。别人皱眉都是发愁或者有心事的时候，宋乐天不，不是什么时候，只要不是在笑，就总也不忘了皱眉。

“嗯，有才，肯定的啊，中文系来的嘛。后来他走了，我们有一阵一直通信联系，那时候我觉着自己就是在恋吧。三毕业，我想考师范去，没考上。”

王燕又哭了。我最看不得人家哭，谁哭我看着都难受，别说王燕这是我给惹的了。我一下又心了，叹了气“你别哭啊，有话就说，你倒是让我知这到底儿怎么回事儿，我就是死也死个痛快啊。”

王燕刚才还没掉完的泪这会儿接茬儿掉，拿着我给她的手帕一边泪一边说：“荆盈，我知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我想把自个儿给一个我喜的人啊，我真想。荆盈，我从到尾就过一个人，就是我那老师，我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乐天儿，你了解我…”

我本来消了的气现在又被王燕这句话给勾起来了――怎么着，宋乐天长得像你喜的人你就可以随便喜？你随便喜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能在我底下那事儿来啊，这不是明摆着要往我心上甩刀伤么？想到这儿我有儿不择言了，刻薄了王燕一句：“你使的招儿倒是不赖，宋乐天想跑都跑不了。”

王燕看了我的冷淡，有些尴尬，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说：“我那个老师也是这样的，年纪轻轻的就有了皱纹。”我狂想刘海波眉中间有没有皱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一丁儿印象都没有。“我不能说我不喜乐天儿，可是我喜他是因为他长得像那谁。”

这回我可真蹦起来了，菜碗好悬让我给蹬翻咯“什么？！什么叫你日不多了？”

“你心脏病犯了？哮？那也不是要命的病啊！怎么回事儿啊？”我着急了，真着急了。王燕这么一说，我就把仇啊恨啊都忘了，一门儿心思地想着她怎么这么年轻就说自个儿要死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