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她的本仍在青拂手中，心中有了更多了悟，几方抗衡，皆是清清楚楚。她开问：“所以你兵打青火族，其实本就没有对付他们的意思是吧？”

“呃？”

“禀帝君，雷族兵！”

无觞愣了下，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脸，将萧杀冷冽的笑换成苦涩：“抱歉，我习惯了。”

摇扁闯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有瞬间的怔忡，似乎看到二十年前的相似一幕，却比从前更多温。直到无觞皱起眉问她：“摇扁，你不加通禀闯来，是为了发呆的吗？”她方才回过神来。

“无觞。”

“青拂是青火族族长之女，据说为人单纯，对青火族倒是中心不二。”无觞“只希望她能起些作用…”他对紫殒一笑“不过若有一日，天帝胁你杀我，不用犹豫。北军右营此后惟尊你号令，料来当无事。”

忽地心中一，而后竟然是想哭泣。紫殒看着他：“那你呢？”

无觞微一怔：“我？”

“为什么不探听？天帝当年既然能如此，现在自然也能。他找我，应该就是想利用我的军事才能。而我被你要到北，更是遂了他的意吧？他…”紫殒皱眉“他是要利用我对付你？那…”

紫殒起，转过去，便要向外走。无觞忙上前拉她衣襟：“紫殒，你恼了？”

“你…不要这表情好么？”紫殒向后退一步“帝君，你这样，看起来很可怕…”

“你是为我担心么？”无觞一笑，倒有几分欣然“紫殒，我的命给你。若天帝知你可轻易伤我，定会下令。但他决计不会想到此，所以除非你主动告知他，他不会命你轻举妄动。毕竟，安你这一棋北军并不容易。”

“我自然不会忘，你的一言一语，我都不会忘。”无觞。两人对视，霎时心千万思绪化作零。天已渐亮，柔和天光笼在他二人上，日光为他们镀上层金边。无觞是清灵俊朗的仙人之姿，连相貌平平的紫殒，看起来亦是非凡之态。

奇异的是，帝君竟然请缨，随紫殒行军。天廷皆知，殇帝君素不染血腥，只二十年前带过兵，更无亲自征之举。天帝迟疑片刻，说了些担心的话语，然而帝君持，天帝自然难以阻拦。

无觞听到紫殒后退脚步，微微回神。他见到紫殒中惧意，心下一凛，脸和缓下来：“紫殒，这些陈年旧事，你就不要探听了…”

“你怎么办？任由我杀？若天帝以我命胁你，你甚至不会抵抗？”紫殒盯着他“帝君，你把你自己的命当作什么？”

想她像以前那样持，想她像以前那样不识时务的倔犟，想她保持她的善良和洁白。像他这般满血腥，怎能落她中？尽管灵夕为将军南征北战，也是杀仙无数，可那是两军锋，你死我活不能退让。即使如此，灵夕也向来尽量少杀伤。她的纵横沙场，是于仁慈。而他在天弹笔，却是毫无怜悯。

“不用伪装，北之中，并没有多少天帝的人。”无觞笑“何况天帝素来知我，我待一人好，未必是真的在意。就算我对你再好，他也不会当真相信的。我当年对左营将军，就是如此。”所有人都以为他看重左营将军，都以为杀灵夕真的是他示意，却不知他用十年时间，将那人折磨至死。

“帝君…”

“叫我无觞，我就不再在你面前这表情。”他看着她，光极尽温柔，专心得似乎能灼烧起来。

紫殒心下不知是什么觉，明知他想的多半是灵夕，却冲而：“无觞，记住你说的话。”

中竟无半分活着的气息。她退后一步，心下恻然，又是苦涩：和她梦中那人比起来，前男简直像是另一人。二十年前死去的，只有卫天将军么？

六界之中，天地人三界向来荣损与共。人界的天宝年间，隐隐有什么酝酿着，而在天界，数百年来罕见之动亦然兴起。惟能与天廷一较短长的雷族据雷鸣山，杀仙以结五灵阵，直指天廷。于是天帝宣帝君商议，最后是南北军右营齐，由紫殒带兵，征讨雷族。

“我要继续和你为敌。”紫殒言，表情却带几分顽之意“要让外人都知你我关系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