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名其妙的，刘望镛留了下来，留在这些不知礼教为何wu的怪人家中。失掉右手的丈夫，容貌被毁的妻子，以及…shen负奇毒或怪病的绝世女子——她时常笑得天真，时常语chu惊人。而她对他的依赖，是他不能狠心离开的原因——至少，也要等她病好了再说啊！

她说，她要和他闯江湖；她说，她想知dao和喜huan的人一起游江湖是什么gan觉；她说，难dao山水中的那个影子就如此重要…心痛了，透过她的jianqiang和笑容，她那“求之不得”的苦是如此之重，重到让人不由为她震动。

“刘大哥，今儿十五，通州有市集。陪我去看看好不好？”言萝过来，笑得灿烂。

让人不自觉地想chong她，把一切最好的一切她想要的都捧到她yan前啊…“好。”刘望镛笑着回答，言萝拉起他跑向外面。

“慢一点。”他叮嘱着“小心你的毒…”

言萝视线扫过他，忽地叹了声：“望镛，你一直是这么温柔的吗？”

刘望镛脸上有些不自在，咳了下，却不回答。

“难dao属于我的温柔，只能这样得到吗？”言萝低低声音，刘望镛回tou看向她，却没有抓住她的语句，只看到了她的瞬间黯然。

为什么，她会如此不快乐？

通州自古繁华，近几年天下风调雨顺，虽有官府不断压榨民脂民膏，人们也还能过得去。月初一、十五的通州市集也便熙来攘往，十分热闹，chu1chu1可闻问价杀价之声。

言萝在人群中跑来跑去，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的，竟是看了什么都觉新鲜。她看了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来问刘望镛，但刘望镛也常常答不上来，只能问商贩。

这些常赶市集的商贩有多jing1明，一yan便看chu二人都是近乎“与世隔绝”不懂世情的“公子小姐”，自是漫天要价。他们却不知言萝和刘望镛俱是心机shen沉之人，不喑世情不代表他们会轻信于人，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将价格杀到无可再低的程度。最可气的是言萝常常在杀过价拿走东西之后放下一块碎银，然后说声不用找了——那还杀价杀得那么狠zuo什么？分明是拿人开涮！

刘望镛chong溺地看着言萝把一个个小贩说得愁眉苦脸，竟觉得她这样的任xing和机灵古怪很可爱。她笑得开心，真的便如年方二八的少女般。

“刘大哥，你曾和喜huan的人逛过市集吗？”言萝忽然问dao。

刘望镛怔了怔，随之点了下tou。

“她是怎样的人？是不是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看好什么东西用手帕一指，然后刘大哥自己杀价。结果商家看chu你必然会买，ying是不肯让步，但你也不得不买，是吗？”言萝指指旁边年轻男女“就像那些人那样，是不是哦？”“她不是大家闺秀，她xing子比我放得开的多。”刘望镛微微笑dao“她是一个敢爱敢恨，如日般耀yan的人。她会xi引shen边所有的人喜huan她，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当然，她也不会为难他人，她会将所有的事都chu1理很好…”言萝见他沉浸在回忆中的笑，也浮chu一点笑意：“那刘大哥，她人呢？怎不见她和你一起？”

刘望镛被她问愣了，半晌回dao：“她？她嫁人了。”

言萝低下tou，无意识地翻着摊上的珠钗：“刘大哥，那你是不是很伤心？”

“这支不错。”刘望镛拿起一支钗子，cha进言萝发中“你喜huan紫se吧？这支钗颜se不错，和你也很pei。”

言萝抬tou，看着刘望镛的yan。他被她看的微有些不自在，向着小贩问dao：

“这支钗我要了，多少钱？”

言萝向着摊上摆着的铜镜中看去，仿紫玉的钗垂下liu苏，长长垂下，轻柔婉转。

“伤心啊，当时恨不得死了算了。”刘望镛的声音在她shen后响起“可我还是活着，而伤心慢慢地变淡，淡到几乎不见。”

言萝猛一回tou，liu苏随之飘动，抚过刘望镛xiong前。

“那你还会喜huan上别人吗？忘掉她，喜huan上别人。”

刘望镛帮她理了理发边：“忘掉是不可能的，但…会喜huan上另一个人，当她的影子渐渐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时候。”

——喜huan上另一个人？是真的喜huan，还是只把另一个人当作“她”的影子来喜huan？再去喜huan别人的时候，是不是在别人shen上寻找“她”的一颦一笑？

言萝收回即将chu口的问话，这里是人界，不是yin间。她不想提那个名字，问这个问题。

“要是我能忘记就好了…为什么他的影子，无法变淡？”言萝捂住心口，轻声问dao。

“你的毒又发作了？”刘望镛忙扶住她，皱起眉tou“泓宿还是不能解你的毒吗？”

“最难治的，莫过心病。”言萝笑dao“若是我忘掉，也便不会难过。”

“言萝…”刘望镛yu言又止，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女为悦己者容，刘大哥，你说我mei吗？”言萝拿起一gen金钗替下紫se玉钗，问dao。

刘望镛脸se微变，抢下金钗：“你不要胡闹，毒发作了还luan玩！”

“我可以变成任何样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