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上,他平日是千杯不醉的海量,怎知昨天竟阴沟里翻船。“昨晚在贵府叨扰一夜,麻烦你们了。”
“贤侄说哪儿话,老夫害你醉酒,当然得留你照料才是。”
“多谢伯父。待会儿我叫小厮庄安收拾一下,我们就回下榻的客栈去。”
“贤侄这么快就要回南京吗?”
“不,我想在洞庭一带盘桓几日,游赏附近的湖光山色。”难得下洞庭,庄逸岂会错过游山玩水的机会。
“既然不急着走,竖侄就住在寒舍吧!让如意陪你到各地名胜走走,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爹!”一直默然侍立不语的君如意,闻言拢起秀眉抗声道“孩儿近日忙得很…”
她真想不通,为什么一大早父亲就到“金谷园”,硬拖着她到客房探视庄逸,现在更要自己陪着他四处赏览名胜;庄二少爷想畅游洞庭风光,由他自个儿去就是,干嘛留他客宿家中,还要自己全程奉陪,好不烦人!
烦人?!君如意赫然对自己刚起的这种思绪骇异不已。
虽然君家生意纷冗,教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一向好脾性的她总是甘之如饴,甚少动气、生烦;为什么面对庄逸,却有了驾驭不住的情绪?
下意识里,她就是想避开这位传闻中的“情场狼子”,生怕被他的魅力蛊惑,而与其他女人一样深陷不可自拔!
天哪!多可怕的想法,君如意芳心深处起了一波波轻栗。
“如意,庄氏昆仲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生意高手,你借着陪同庄贤侄游历山水之便,也好向他请益一番。”
不明女儿心事的君啸天,极力鼓动二人一道出游。
“请益不敢当,君伯父谬赞了。”庄逸冲着君如意潇洒一笑,洁白整齐的两排牙齿呈现健康的气息。
其实,庄逸更想不透,这君少爷俊则俊矣,可惜老是板着一张冷面孔,不苟言笑,严肃得像个小老头。而且…似乎挺排斥他的,这该不会是自己多心吧?
庄逸一向人缘极佳,可谓男女老少咸宜,任何阶层都吃得开,遭人排挤还是头一遭,他心底竟浮现一丝不能接受的挫折感。
瞧君如意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陪自己出游具有这么难受吗?
“君伯父,我看…不用麻烦如意老弟了。”君如意愀然不乐的表情,让庄逸不想强人所难。
如果出门游山玩水,还得看他不悦的睑色,岂非大扫游兴?
“不成、不成。难得贤侄远来岳阳,无论如何得让老夫尽尽地主之谊;否则,岂不对不起令兄差你千里送图贺寿的心意。老夫年纪大了走不动,就由小儿代表,陪贤侄四处逛逛走走,你们年轻人也较谈得来。”君啸天坚持留客。
“这…”庄逸偷瞄君如意一眼,见他冷淡如昔,没有一丝待客热忱,不免委决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