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宋襄儿不说一声，就这么像阵风似地消失。楚岚卿还来不及弄清楚原因，就再也没看过宋襄儿；两人这一分别，竟隔了半年。

初秋中午，天气还燠热地闷人xiong口，楚岚卿挥ca著汗。

他见前面一座茶棚，才打算入内歇tui休息，就发现了古怪。

以他所知，这茶棚一过，翻了趟山路，便可入城了。印象中，这里常常是人来人往，怎么此刻只剩一名老汉，枕在桌上打盹。

“老人家。”楚岚卿开口叫他，老汉睡得正酣，tou沉晃著，一时也没醒来，楚岚卿连叫了几声。“老人家——”

“嗯…”老汉终于醒来，眨了眨yan，见有人上门，赶jintiao了起来。“客官。”他笑着，顺口抹掉嘴角边的口水。

“麻烦来壶茶。”楚岚卿微哂，拿起随shen的水nang。“顺便帮我满上。”

“好，好。”老汉接过水nang，转shen舀水。

楚岚卿迳坐下来，他手上朝桌面一抹，就沾上了灰尘。楚岚卿逸了抹笑。“老人家，我记得这里以前ting多人往来，不是吗？”

“唉！”老汉回tou，提了壶茶来。“客官，您有所不知，这大半年来，生意是越来越难zuo了。”他把茶杯拿chu来，替楚岚卿倒上。

“怎么了？”楚岚卿问著，轻啜著茶。

“您一会儿听我说。”老汉转shen，先帮楚岚卿把水nang放好，尔后拉了把椅子坐下。“大概半年前开始吧，不知从哪儿来了群毒蛇，霸了这座山tou。往来的商旅中，好几个都给咬死，见过那蛇的人，都吓破了胆。听说，那zhong蛇长得怪邪气的，全shen是黑的，偏就从两yan之间，窜了dao白纹到尾ba。”

想到这蛇的长相，老汉啧了一声。“可怕喔！这件事情逐渐传开后，大伙儿当然是宁可绕远路，也不愿打这儿过，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老汉倒了口茶，也喝了起来。“客官，趁著现在还有日tou，蛇还不大活动，您等会儿吃点东西，就快些上路吧。路上记得避开yinshi的地方，比较不危险。”

“谢谢，我晓得。”楚岚卿称谢。

老汉忽然又叹了口气。“唉，像您这样懂得自保，是最重要的。前两天，一位姑娘经过，我这么嘱咐她，她竟还笑笑地告诉我，要去把那蛇抓来。”

“抓蛇？”楚岚卿眉峰一珑，听老汉这么说，他脑里冒chu宋襄儿的shen影。

老汉又dao：“那姑娘说，她还没见过这样的毒蛇，非得抓来见识不可。唉，希望她只是说笑的就好，要不然，蛇没抓到，反被咬了一口，可就惨了。虽然说，我们…”

楚岚卿暗叫声糟，截了老汉的话。“您说的姑娘长得什么样子？”

老汉搔tou。“ting年轻的，说不定不到二十岁，个tou不大，不算特别漂亮，不过两个yan睛黑不溜丢的，tingjing1神、ting好看…”

楚岚卿越听越像是宋襄儿，他心tou窜起一阵不安，霍地起shen。“谢谢。”丢了锭银子，拿回水nang，纵步掠chu。

看到银晃晃的银子，老汉初是愣了下，随即拿了起来，对著楚岚卿渐远的shen子大喊。“要不了这么多的，客官，那您不吃点东西吗？”

“客官…”楚岚卿shen子消没得极快，若不是手上的银子沉甸甸的，他简直要以为刚刚那人，是他晒昏了，才胡想chu来的。

＊＊＊

寅时，日tou西偏，宋襄儿半趴伏在一chu1yin凉的石bi前，她的正前方，有个约一个半拳tou大小的dong。

“chu来嘛！”宋襄儿对著石dongruan哄著，石dong内仍旧没有动静。

“唉！”宋襄儿叹气，换了姿势，坐在前方。“我的蛇大哥，你就看在我苦心守候的分上，chu来和我见个面吧。你可知dao，我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全都是为了你。若见不到你，我的人生就失去意义了。”

她说得煞有介事，gan人肺腑，只可惜蛇毕竟冷血，全然不动。

“唉！”宋襄儿又叹了口气。

旁人都说这整座山tou都让蛇霸住了，偏偏她来了这两天，就只见到这条蛇。而且这条蛇，鬼灵得jin。知dao她守在dong外，竟就是不肯现shen。她也曾撒过她独门的诱饵，不过始终无法将这蛇给骗chu来。

“喂。”宋襄儿拉下脸。“你再不chu来，我可要亲自把你从dong里揪chu来了。”宋襄儿发下狠话，dong内仍旧文风不动。

沙沙地，只有风chui过叶子的声音，听来像是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