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仑美奂,有其独特风格的冷家大宅后,沉吟了一下“到目前为止,我实在很难相信你和冷毅淮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且他还是你的监护人。”
裴语岚倏然挺直了背脊,语气冷硬的说道:“那是从前,我已经成年了,不再需要监护人在我耳边耳提面命了。”
梁伟致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会,终于发动引擎离开了。
裴语岚随意的轻拂了一下柔细的长发,在这月光如水的夜色中,连树影都摇曳生姿,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及混合着泥土的青草香。
她轻轻的放慢步履,以着一种格外迷恋的心境,静静享受这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宁静。
当她掏出自备钥匙打开铁门时,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倏然从阴暗的角落处走了出来,迷蒙荤黄的街灯让她没有办法将来者看清楚,直到他步履蹒跚的走到她面前,裴语岚才依稀看出他似乎是个瘦骨嶙峋的流狼汉。
裴语岚立刻转过头去,在这样深沉寂静的夜里,身后这个看似流狼汉的老人,为她带来一股令她几乎喘息不过的压力。
那个流狼汉伸出颤巍巍的手试图碰触她,眼底却燃放着兴奋的光彩,含糊不清的哑声喊着:
“语岚──你不认得我了吗?我──”裴立言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我是爸爸啊!”“你──”裴语岚脸色发白的回过头瞪视着他,一时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流狼汉,竟是和她失去联系多年的父亲!
裴语岚像坠落无边无底的黑洞中,她幽冷而震惊的紧盯着他,属于过往那些不堪的回忆,像潮水般向她席卷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强迫自己冷静的面对他,这次她绝不能屈服,她已经不再是六年前那个贫苦无助的小女孩了。
她浑身僵硬,双眼寒光迸射,戒备、充满敌意的问他:“你想干什么?”
“我──”裴立言颓然地放下手,无奈的痛楚布满他的老脸“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些年来过得好不好。”他抬起头来,继续急切的说着:“语岚,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你,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了…”
“你耗费了这么多时间找到我,就是想说这些不具任何意义的话吗?”她幽冷地紧盯着裴立言。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裴立言难掩愧疚的说。
她的眼睛湿润了,指甲紧紧陷入她的手心,嘲谑而恨声的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试着要从你制造的噩梦中挣脱出来,你为什么还要骚扰我?难道当年我被你害得不够吗?”
“语岚,一切的错都是我造成的,我不该指望你会原谅我。”裴立言额上淌着冷汗,黯淡地说。
“如果你是浪费时间来背诵忏悔辞的,那么你可以省下这些力气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进屋去了。”她强迫自己用着冷傲而尖锐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语岚,你别激动,也别急着赶我走,我真的没有想伤害你的意图,我只是…”裴立言辞不达意的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