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回要开五个小时呢，真是麻烦你了。”

“好了没？”苍辉蹲在她旁，细心地递上一小叠卫生纸。

“沈小，你——”

没关系个鬼!他全的肌都已绷得的，为自己反的“动作”懊悔不已。

他要说他们坐在一起参加许多个丰祭，但是常识阻止了他。他甚至连这次祭典都不能参与——她不会是他选为妻的女人。

“都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而且，意外的是那样犷的大男人竟然有小孩般的纯真笑面。

“你肚饿了吗？”他的国语带有明显的山地腔，仍是一本正经。

“明年也有啊!二月十五日在特富野，迎你再来，到时候我可以教你喝‘玛亚士比’(Mayagvi)祭典歌…”

“哇一”半晌，把胃里的掏尽之后，她呼一气。

“上当？为什么？”她更不解了。

终于，她忍不住开问：“你可是邹族人？”

“不过，你只猜对一半。”

“真的呀？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汉邹混血儿呢!”虽然早已猜到几分，绛雪的语气中仍有掩不住的惊奇。

他朝她微微一笑。“怎么，是我的山地腔国语漏了我的分，还是我和长相？”

“不会啦，反正难得下山一趟，可以顺便办事。”转个弯，他的发财车已经爬上蜿蜒的山路，山风迎面扑来，带着凛冽的寒意。

“你是指——”

“对了，七年前我曾参加过邹族的丰年祭，印象还很刻呢!”她打起神说话，试着把自己拉车的恶梦。

看着石苍辉专心开车的侧脸，她愈发觉得那是一张纯粹男的脸，线条刚的廓在黝黑的肤上散发一丰沛的原始的生命力，因长期耕作而健的肌则表现他和土地的亲密关系，而那双迥异于平地人的邃、晶亮的黑眸里，闪着一抹让人难以抗拒的灵澈光彩，仿若是生自苍翠山林的纯净之泉…

“你说呢？”哈!这下好玩了，看到他那张严肃的脸，她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八十公里，大约两个半小时车程。”

随着海递升，山雾也愈来愈，而绛雪只觉得昏沉沉的，胃一阵翻扰，整个人仿佛是踩在大狼里。

“嗯，我刚才的意思是一我没想到南男人的意志力竞如此薄弱。”

他不觉又看了她一，只觉得她和他以前所知的城市女人不大一样。“很兴你有这想法。要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族人就不会在平地受欺负、受剥削了。”

到底沈绛雪也是一个优雅、有教养的都会女，竟在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面前如此失态，真是太丢脸了，当下，她恨不得崖而死。

她低接过卫生纸，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天啊!太糗了!

“原住民也是人啊!而且我觉得族区分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她说。

她边嘴边说：“这山路简直比九弯十八拐还可怕——哈啾!”一个嚏打来，她才意识到山上的低温

“呃，石先生，我想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她则为自己方才未说完的话耿耿于怀。

“你——会不会有上当的觉？”

“我知，没关系。”他自作聪明的抢白，低看她的，裙仍然半撩在大上，他的手竟不自觉地握她的纤腰，然后才依依不任地松开。

“汉邹混血。我妈妈是平地人。”

未等他说完，她已集中力气喊四个字：“靠边停车!”

“因为征婚的对象居然是个山地人。”他突然想起第二个应征者邱月——那个保母——在知他是“番仔”之后，连忙表示不想一步往。

“哦？”他扬眉看了她一。

的手指下。她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沈绛雪忙不迭地打开车门，只想“一吐为快”踩车门后，她脚步一，踉踉跄跄跌坐在草地上，竟然就吐起来了。

“不过，因为我的长相遗传爸爸，又在山上长大，所以和一般族人并没有两样——”讲到这里，他顿了顿，不得不想起弱势族群面对汉族优势权威时所产生的文化差异，甚至是族歧视的问题。

石苍辉微微一笑“沈小，台北来的女生都像你一样伶牙俐齿吗？”简直令人招架不住。

“一定要教我唱哦…呃——”说着，她忍不住打个嗝，恶心愈加愈剧烈。

“抱歉，我不是有意…我是说，我没想到——”

“不饿。谢谢。”想到要和这样的一个陌生而犷的大男人共，她好奇得连都没了。“对了，从这里到你住的地方还有多远？”

“怎么了？”面对他突然止住话题，她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