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便软软倒在树下,如同一只敛翼安息的素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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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挥撒一地,点点斑斑沾染了碧草流芳,空气中弥漫的气息腥甜、腥甜的,混着若熏的花香分外的阴森恐怖。
在灯火摇曳下,蝴蝶公子倒在血泊中,手上紧握着半截素纱云袖,身畔丢着那只深绿的慑魂笛。
可是,他人却少了一颗头颅。
在一众御林军的簇拥下,鄂皇后一张脸铁青、铁青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可是夏柔然不在、蝴蝶公子死了,她要如何收拾这残局?又如何向皇上交待?
夜风袭人,凉森森的直冷到她的心灵深处,几叫她打起寒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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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院,淡绿的云纱罗帐飘垂,映着七彩的流苏,分外的柔和宁馨。
柔然美目微合。晕睡在绣榻上,一张苍白似雪的娇容出奇地染着抹似醉的酡红。
凌云皇子静坐在床上,紧紧握住伊人的玉手,一双星眸眨也不眨地望着她,目光再也不肯离开分毫。
离珠瞅了瞅这一尊,再看了看床上晕迷的主子,然后捧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退出室外“你家主子要在这凤仪院坐到什么时候?”她头痛地问杵在门口的宫自采。
宫自果闻言眉毛皱成一团“大概要等荷妃娘娘醒转吧!”他不是十分肯定地回答。
离珠看了看将明的天色,不由抚额一叹:“天一亮,这可就待不得了。”若是被人知道凤仪院中多了两个大男人,那么他们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知道。”宫自采瞪了离珠一眼。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呢,何用她来下逐客令?
“你——”离珠杏眼圆睁。她好心为凌云皇子和他着想,他不领情不说,竟然还瞪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人!”宫自采气得跳脚。这个丫头,还是这样讨人厌。
“没错。”离珠示威地扬眉。
就这样,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吵起来了。直到房门口传来凌云皇子的声音:“闭嘴!”二人移眸望去,但见凌云皇子那张清华绝逸的容颜染上了一层阴郁之色。
“离珠,你去捧些冰水来。”他吩咐下去。
“是。”离珠匆匆施礼离去。
“自采。”他移过星眸,神情慎重无比。
“属下在。”宫自采敛容。
“你立即出宫,去找一名医来。记住要绝对保秘。”他殷殷叮嘱“不能用在朝为宫的御医。”
“遵命。”宫自采不敢怠慢,急急出宫。
室中,一缕细微的呻吟声响起,凌云大喜回眸,但见那原本晕迷的伊人拥被而起,一双梦也似的美眸向他望来。
眸光交汇,二人同时大窘。
“你怎会在这里?”柔然扬起纤指,指着他的鼻尖质问。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下她的清白、她的名节,全完了!一时之间,她好想大哭一场。
“是我将你抱回凤仪院的,我当然要看你醒来才放心啊!”他一把拉下了那只气势逼人的玉手,关切地问:“你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知否,我差点被你吓死!”这话可一点也不夸张。虽然只短短半夜,可是他心中的忧心、焦虑,却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
“我…”她声音呜咽,一双美眸蓦然涌出珠泪。
“别哭。”凌云皇子慌忙为她拭泪“我会为你出气的。”他柔声保证。那个失了头的蝴蝶公子也就算了,倒是鄂皇后,他发誓他绝不会放过这个主使者。
听着他温柔、怜惜的话语,柔然“哇”的一声扑入他怀中。她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应该有权放纵一下她的身心吧!伏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断断续续地开口:“是…是他们设的阴谋。”
“我知道。”抚着伊人的秀发,他将自己夜探昭阳正院的所见所闻细诉了一遍。
柔然直听得心生寒意。那鄂皇后比她想象的还要阴毒。可惜终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她害人不成,只怕还得惹上一身麻烦,也够她消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