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问我：“你适合吗？你可以吗？”

“妈妈，我不会后悔，绝对不会。”我第一次语气那么定。

原，微笑。

直到张怿现又消失，直到我的命运发生至关重要的转折，我似乎才发现，她距我那么远，而她的心却在我边，我其实从来未曾缺少过她的。

电话这边，妈妈看不见我在重重。

她的语气那么担忧。然而我说过，我只有这一条路。

她这样说的时候，声音离我那么近，仿佛就在我边。而我，仿佛任何人家的女儿一样，依偎在母亲耳边，悄悄说小女儿的心事。

终于，妈妈说：“那好，滢滢，既然决定了，就全力以赴，你要记住今天的话。”

她也没有说“你不漂亮，不要想了”之类的话，她只是告诉我：“只要你努力了，就算我们失败了，也会从这个过程中学习到很多宝贵的东西的！”

渐渐长大。

我痛恨那些她为我检查作业的有限日，痛恨她在我边走来走去影响我偷看小说，也痛恨她每一次离开时一滴一滴努力压制的泪。

妈妈沉默了，或许只有一小会儿，对我来说却那么长。

痛恨她的走，也痛恨她的留。

我的希望经历过太多打击，早已片瓦无存，这是最后一次，我并不敢想象，假使消失，我会不会一无所有，一蹶不振，一泻千里？

是牺牲，然而我不懂，从未珍惜。

因为缺乏这一切，我以为我恨她。

因为孤僻，习惯了独自长大的我就是这样满带刺的小刺猬，习惯地竖起一的刺，却盲目到无力拥抱。

我早熟——这样长大的孩，往往都早熟。我期待一，那么迫切地希望有一个人站在我边，无论炎的夏还是寒冷的冬，不离不弃。他给我，而我也他——当然，不仅是情的。我甚至设想等将来长大了，如果我也有个女儿，我一定要陪她长大，和她一起搭积木，坐旋转木，唱歌、画画。我要她温而明媚，不孤独、不寒冷，像36号院的殷然和所有其他孩那样。

电话铃声终于刺破安静的空气响起来时，已是夜晚9。夜沉沉里我忽然有担心：假使，是条走不通的路，那么我要怎么办？

至少，她始终付，只是我太迟钝，从来没有发现。

然而，妈妈的声音那么温和：“滢滢，如果你试过了，却失败了，你会后悔吗？”

我想，我也是从那天晚上起，渐渐贴近了我的妈妈。

她顿一顿：“或许到那时候，就更考不上大学了。”

长大后也有过对妈妈的想念，却只有每年2月能够见到她。她和爸爸，为了我，从来没有一起享受过假期，她休2月，爸爸休8月，只为一年有两个月，可以有人陪在女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