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我只求一次倾心相遇的那人会是裴健雄吗?我不知道。可是,从没有人像裴健雄这样让我心跳,让我脸红,让我心动——甚至,这样地让我依恋不舍。
我羞怯地将脸埋入他胸前,小声地说:
“那么,我也只要你。”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成天担心长出一脸绿胡子的滋味有多难受!”
他亲爱地理理我的头发。我想,这是他最缠绵的爱怜了,比什么亲密相依都要来得温存。
雨丝这时蒙蒙地飘起,我脱下外套递还给他。“晚安了,午夜游魂。赶快回去吧!否则感冒了,我可担待不起。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长出一脸绿胡子的!”
开学快两个月了,关于我和裴健雄的事却还是个秘密。
裴健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的事,是我制止他这么做的。为了避免无谓的困扰,我硬是要他漠视他的感情。可是,谈何容易!他依然故我,总是深情款款的,若得许多对我嫉妒怀恨的猜忌。压抑自己的感情绝对是不健康的,可是如果这样能避免无谓的困扰,那就值得了。
裴健雄听我这样说,斜睨着我:
“你就那么在乎别人的闲言闲语?”
惜惜双人鱼扫校*寻爱*小说制作室我摇头:
“你是说,只暂时任教一年吗?再两个月就结束了,何必为了争一时之气而惹得满身不愉快。”
“我只是怕你受委屈而无法坦然。”
“不会的。真到那时候,谁还在乎得了那么多!”
“这样就好,我不要你觉得受委屈。我们的事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懂吗?”他不放心地敲敲我的头。
“懂。”我用力点头,摸摸被敲打的部位,装痛。他不安慰,反而给我一记更大的响头。
恋爱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什么样的不愉快都可以付诸一笑。甚至连我一大早起床,看见妈咪在门上的留言——我们母女的关系生疏到连见面都要特别拨出时间来,也不觉得多大的伤感。我只是呆视着门墙,然后将纸条撕下丢入垃圾筒,再慢慢地换好衣服出门上学。
我的数学还是一样的破,并没有因为裴健雄的爱恋而突然长进。大概真是无药可救了。奇怪以前家教林先生说我的理解力还算不错,怎么——算了!这大概和许多物理定律一样,理论是一回事,天晓得实际上又该是怎么一回事。
裴健雄在课堂上倒不显得对我特别的“偏爱”,大概他也知道我约莫朽木难雕,舍不得让我太难堪。上课时他仍是冷漠如常,问题在课间下学后,只要遇见了,管它周遭什么人在看,他都会亲爱的和我罗唆上好几句。
玫瑰终于忍不住了,逼着我,一意要证实她的怀疑。
“闵怀椿,你觉不觉得,裴裴最近对你很特别?”
我皱着眉说:
“特别?什么意思?”
“他常常主动找你谈话,看你的眼光也很微妙。你们之间,感觉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感——”
连玫瑰这种迟钝的人,都会感觉到我们之间气氛的不平常,其他人心里怎么想,大概也清朗不到那里去。
“玫瑰,你少胡扯。你怎么不讲他身边那一堆亲卫队!她们整天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不更亲密?”我还是味着真心否认了。
“那不一样,”玫瑰紧盯着,毫不放松:
“她们是自己黏过去的,而你却是裴裴主动找上的。”
“没什么不一样,幻想的本质都是相同的,而梦是一条丝,穿梭那不可能的相逢。”我想起最近看过的一首诗,不禁就顺口用上了。
“那么,你们相逢了没有?”玫瑰突然冒出这一句。她还是认定我和裴健康之间有所瓜葛。
我静静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说道:
“那要看我做的是什么。”
“你做的是什么梦?”玫瑰压低了嗓子,显得神秘又暧味。
我拿起课本朝她脑袋瓜轻轻一敲,半开玩笑地说:
“我做的是春秋大梦。”然后立刻将话题岔开;问她:
“你别老问东问西的。你自己呢?和李奎怎样了?”
玫瑰耸耸肩说:
“还不就是那样。李奎最近迷上电影,和他那票同学成天什么意识流、蒙太奇的,又什么楚浮斑达雷奈——啊!反正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搞不懂。冬瓜又闷骚,什么心事不愉快全问在心里,问了也是白搭。你又神秘兮兮的——我像是被遗弃的童养媳!”
我白了她一眼。“什么叫闷骚?什么童养媳?别尽学别人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玫瑰吐吐舌头,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冬瓜从外面走进教室,她立刻迎上去,雀鸟似的叽喳个不停。
门口有人在喊“洪玫瑰外找”,她惊风似地丢下冬瓜,到门外。我看了冬瓜一眼,不知怎地,心情竟铅似的沉重。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