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石头玩玩。‘
这招在过去很管用,过去皇室聚在一起飨宴时,只要她一开口,父皇总是第一个哈哈大笑,然后所有的人,包括她的两个死对头——长平和周后都会很给面子地跟着大笑;但现在情况不同,身为亡国奴,谁有心情笑?连偷笑的勇气都没有!
‘大胆小刁女,居然敢戏弄本额真的宝马。’额真怒不可遏。
‘小女不懂事,大人你有大量,请你放过小女。’史锦卫急声哀求。
额真扔下手中的男孩,眼露杀机。‘养子不教父之过,我就拿你开刀。’
‘不准你伤我爹。’朱影青如螳臂挡车般,双手摊开护着史锦卫。
‘你走开!’史锦卫用力推开影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只不过是开玩笑,罪不至死。’慈熠忍不住挺身而出。
额真冷笑。‘小毛头,轮不到你教本额真怎么做!’
‘没你们的事,不许你们再开口。’史锦卫使眼色示意他们闭嘴。
‘是我的错,爹,弟弟就交给你了。’朱影青偏不闭嘴,倒不是她突然不怕死了,而是她相信自己不会死;汤兄说她福大命大,理应不会就此呜呼哀哉,但她心里仍然有点担忧汤兄说不准,万一真足如此,她做鬼都不饶过他。
‘你别说傻话,我答应过你娘,拚死保护你们。’史锦卫双眉紧蹙。
额真不耐烦地大吼。‘你们说够了没有,还不快站出来领死。’
‘他们两个都还是小孩子,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不行,我今天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你们这些贱民永远学不乖。’
眼看生死就在一线之间,突然一阵马蹄声传至。‘额真,为何停下不前进?’
这声音…好熟悉!是在哪里听过?在梦里?还是在她心里?
朱影青脖子像生锈似的循着声音慢慢转动,她的视线从瘦长的马脚往上移,看到一双漆黑干净的长靴,再往上移,天空色的套裤,再往上移,天空色的马挂中间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七彩蟒蟀蛇,最后一次往上移,四眼孔雀翎冠之下,有一张她想了三年,盼了三年,等了三年的英俊脸孔。
是他,就是他,那个刺客!没想到夙世重逢,竟是这般难受的感觉!
他,爱新觉罗济尔雅,不是汉人,不是揭竿起义的闯贼,是女真人,是蛮夷。
怎么会这样?她好想大叫,她好想大哭,她好想大骂,老天爷太可恶了,这是什么鬼安排?居然让他们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她该怎么办?她该何去何从?一时之间她理不出头绪,但她知道她现在脸上不能有任何表惰。
若让慈熠那双火眼看到蛛丝马迹,肯走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们的关系是秘密,是不可饶恕的通敌大罪,她抬高下巴,眼珠朝天,努力装出不屑敌人的模样。
但是,她的心跳得好厉害,他记得她吗?他认得出她吗?他会喜欢她吗?她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问题,她好紧张,十指紧紧交缠,却仍然感觉到手隐隐地轻颤和沁出湿汗。
心好乱,听到那个叫额真的浑蛋所说的话又更乱了。
额真不老实地说:“禀贝勒爷,这三名贱民找死。‘
‘发生什么事?’贝勒眼晴忽地一眯,隐藏住眸中闪过的一抹惊讶。
‘那个女娃拿石头打我的马,她的父兄自愿与她一起死。’额真信口开河。
‘石头有多大?’月勒嘴角浮现一丝不以为然的浅浅冷笑。
‘很小,不过马受惊,差点害我摔到地上。’
‘这么说,你并没摔到地上,算起来只是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