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嗦什么嘛,搬完了就滚蛋,房子反正给你们了,我们要上楼整理衣箱,快点!快点!”
法警跟工人被陆寒吼得一楞一呆的。
三个法警中的一个,走上前来了。
“请问你是──”
“我是她妹妹!”
陆寒的手还叉在腰上。
她不看听到“妹妹”两个字,内心的激动,已经跑到脸上的崔蝶兮。
她大模大样,大声大斥。
“他们手脚利落点、少在那儿晃来晃去,看了就碍眼!”
“小姐──”
“叫什么?我姐姐人老实,我就不好惹罗!”
“小姐,我们是法警,我们执行!”
陆寒不耐烦地瞪了法警一眼。
“法警怎么样?吃人哪?”
法警摇摇头走开了。
他没见过这么凶的女孩。
崔蝶兮早就眼泪成串地溢流了。
陆寒叉著腰,女流氓般地讲我姐姐人老实,崔蝶兮的心,被强大的温暖震撼了。陆寒终于承认她们的血缘了。
陆寒还用保护者的姿态,维护著崔蝶兮最需要依赖、最需要支持的时刻。陆寒当然看到崔蝶兮满脸的泪。
那泪,曾被陆寒形容过:连哭都有气质。
陆寒也有泪。
只是,她不让泪跑出来。
她是妹妹。
但,她觉得,她在扮演一个比母亲还勇敢,比男人还强悍的角色。
她很想把那个脆弱的,风吹了都会垮的姐姐抱过来,她实在很想。
可是,她没那样做。
中国人在表达感情,尤其属于血缘的感情,总是三言两语。
老外那套搂到怀里,拍著肩膀的动作,永远只留在含蓄的中国人心里、眼里。陆寒临走带了条给自己的手帕。
她把手帕拿出来了。
骂完法警的凶悍收回来了。
她望着崔蝶兮一颗紧挨一颗落下的泪,握著手帕的手,老是伸不出去。
她努力地要用一句又有感情,但,又不肉麻,而且,词句不能太差的话。她放弃了努力。
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让她自己满意的那句话。
“擦擦脸吧。”
这就是陆寒的话。
听来没什么,但,手足之情扬升在她心中,不能妥当表达的话。
崔蝶兮接过手帕。
她依然楚楚可怜的模样。
然而,她的恐惧消失了。
陆寒的出现,陆寒粗粗的动作,陆寒几句听来不怎么美妙感人的话,都像烈日当空的阳光,把崔蝶兮的心,照得抖擞,照出力量。
接过手帕的一刹。
崔蝶兮握住陆寒的手。
她没有放开陆寒。
那双手,流著跟她一样的血。
丁嫂回她自己的家去了。
崔蝶兮叫她很放心。
因为,陆寒来接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