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少祈说著、想着,为他的心碎而疼著,却仍是唤不回他的回应、他的笑容,扑簌簌地,泪水再度浸湿了衣衫。
他知道的,要他醒来太难、太难,因他伤他太深。
他还在迷惑,在爱与恨间迷失了,所以他要不断地唤他,替他找出通道,引著他的心回来。
只是…要多久、要多久?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身子,那是一种自残、对他的抗拒。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恐惧,害怕就这样消逝、永远失去他。
怎么做,才能将他撕碎的心填补起来?斐少祈对他笑着,无涯的哀伤压逼在他的肩上。
哪怕是死神的镰刀掠取了你,我的心依旧会在这儿等你。斐少祈将头侧覆在李焱的胸膛,听著他的心跳,实实在在感受那微弱的生命,他几乎又要落泪,淡笑着,神情染上绝望的悲。
蓝惠芟怔怔的站在病房外,欲叩门的手缩了回去。听著斐少祈太过深情、太过悲伤的话语,成了刺痛她的针,她不晓得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她后悔了、后悔当初撮合他们,是她将他们一同推人了难以自拔的深渊,明知他们之间的同性爱会是走的如此辛苦,自己却不愿成了刽子手,早知如此,她该替他们断了、毁了这段情。
蓝惠芟无奈的笑了笑。现在才想这些都已经太迟了,没有人能将一切抹煞去,没有人不自主的落下泪,医院死寂的空气让她恐慌,她想离开这冰冷的回廊,但双脚却迟迟无法动,好似有生命般,不愿离去。
将耳覆上门板,倾听著里头的无声,她试著先平抚仍然絮乱的心,紧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珠,这才开门走进。
看着进门来的蓝惠芟,斐少祈微笑着偏过头,轻柔地对躺在病床上的人儿说道:“小焱,你看是谁来看你了,是你的芟姐喔。”他用手拂过李焱的秀发,露出苍白的前额。
尽管他说了多少的话,李焱还是沉睡著,脸上仍旧挂著平日的天真。
此情此景,蓝惠芟终于抑制不住激动的哭了出来,她走上前,来到病床边,颤抖的执起李焱的双手,将他的冰冶贴上她的粉颊,哽咽地道:“小焱,是我呀…你知道吗?”
每天、每天,她总是重覆著同样的话,而床上的人儿也是施以同样的回应,她再也受不住这样的心疼,仿若永无止尽般的黑夜,让她逃不出。
斐少祈了个位置,牵著她坐下,眼睛转向李焱缓缓地说道:“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想醒来、不想面对我…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伤害他,一切都是我。”
语调平淡如水,但任谁也听得出其中的哀愁。
蓝惠芟望着他虚幻的笑容,摇摇头。下不会的,小焱会醒过来的,因为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有你这样的爱他,所以他会醒的。”而后,轻叹一声、语气一转,她继续接叙道:“你知道斐寒焯回美国了吗?”
闻言,除了惊愕、更是愤慨,他忿忿地啐道:“他回美国了?他是逃回去的吧!”
“不是,因为我哥哥病危了,他接到通知就立即赶回去。”蓝惠芟欲言又止,神情落寞。
蓝亚琛,她唯一的哥哥,也是她最信赖的人,可是他却抢走了她钟爱的人。
“哼!那个恶魔有心吗?若不是他,小焱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愤斥一声,他恨不得立即杀了他,纵使他和他是该死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