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微笑、怜爱、呵护…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唯一留下的只有床上的躯ti。玄侧shen坐在床边看着卓寒，卓寒的yan睛却看向别chu1。

“讨厌我了？”

…

“仍然想离开我？”

…

“说过不会讨厌我的，说过不会离开我…说过的话都zuo不到…”玄喃喃dao，望向卓寒的yan睛毫无神采。

他好像瘦了，才几天，胡茬已让原本俊ting的脸看起来有点憔悴。忽然很怕他会在自己的禁锢中渐渐窒息。伸chu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却看到那人厌恶似地闭上yan睛。手轻颤著…眉、yan、鼻梁、嘴chun，每一个lun廓都是他无比熟悉的…要让他走吗？不敢去想…

禁不住咳了一声，玄轻an著xiong口，连忙忍住。一连好几天了，夜夜咳得不能入睡，连藉著睡梦逃避的可能都没有。那夜咳血让阿彬大惊失se，其实那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你就再陪我一阵子可以吗？”

“陪到你什么时候？”

玄看着卓寒，淡淡一笑：“陪到我死的时候。”

他在耍他。卓寒恨恨dao：“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走。”

“这也不肯？”xiong口突然刺痛，玄脸se微变，站起shen，快步走chu房间。

转过回廊，在卓寒不可能听到的地方，玄倚在廊柱上，一阵要撕裂心肺般的咳嗽。houtou腥甜涌上，却又让他qiang自咽下。想要他留下，如果告诉他自己咳血的事也许他会为他留下，但又不想他仅仅因为怜悯而留下。所以说chu那句“陪到我死的时候”暗自期望他能听chu破绽，期望他能追问，可他以为他在耍他。其实也明白自己一样是在乞求怜悯，但即使连这个他也不会再施舍了。

寒，我让你走。

心仿佛在瞬间裂了dao口子，那是他自己划的，血rou模糊。

站直shenti，拉了拉衣襟，伸手ca了一下嘴chun。抬tou看了看，天se蔚蓝，竟是个好天气。

重新走进他的房间，他来还他自由，也给自己一个了局。

床上空了。

玄一惊，立时察觉有人：“chu来！”

帷幔掀起，走chu三人。郁崎风、万骥远、丁剑遥。卓寒被丁剑遥挟持著，剑架在他颈项上。

“是你…”玄yan神变冷。是他疏忽了，一心纠缠著卓寒，没有注意崎风的动向。

“把无垠和我父亲还给我，不然我杀了他！”郁崎风的声音嘶哑，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锐利。

薛无垠已死，难dao他真会杀了卓寒？他竟聪明到知dao用卓寒了要挟他。玄暗自咬牙，如果卓寒的xuedao没有被封住，那么他们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制得住他，现在他的xing命却让别人掌控著。寒，是我的错。

“你们跟我来。”玄扫了三人一yan，沉声dao。

玄在前领路，崎风jin跟著，万骥远持剑殿后。侍卫发现异状，立刻齐集，却被玄喝dao：“不许妄动！”

他竟真得如此在意一个男人，郁崎风看着玄的背影，仍觉得难以相信。要挟是他曾经不屑的zuo法，但为了无垠，即使要采取更卑劣的方式他也不会犹豫。何况这只是以其人之dao还制其人之shen罢了。

转动机关，密室的门慢慢打开，一gu腐臭混杂著药味扑面而来。崎风的心一jin，竟有些不敢举步。

“你别甩什么hua样！”丁剑遥警告dao。

“你手里有人质，我能怎么样？”玄看了一yan卓寒，后者神se平静。

室内昏暗，陈设简陋。床上好像躺著人，会是无垠吗？为何她没有动静？崎风忐忑著走上前，伸手去掀床帏，手心微汗。

一蓬稀疏的苍白luan发，shen陷下去的脸颊，好像pi肤和骨骼间已没有血rou，独yan圆睁著却不知dao望向何chu1，惟有翕动著的chun证明那不是ju干尸。

“父亲…”崎风喃喃，既而一声惨呼：“父亲！”人跪倒在床前，颤抖的手jinjin抓住那只伸在外面的枯爪。

“你不是很想儿子吗？他回来了。”shen后玄走了过来。

“父亲，父亲…”崎风轻唤，泪夺眶而chu，是他不孝。

那只独yan开始慢慢转动，然后定定地看着崎风。

“父亲，是我，是崎风啊。”

hou结gun动，发chu呜咽声。他认chu他了，那是他一直在等的儿子。

“父亲，你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