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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3/3)

然。

“昨晚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在利用我?”他扳正她的肩膀,逼视她。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过分细心的男人会使人无以遁形。她假装糊涂地问:“利用你什么?”

“帮你忘了秦玄。”他表情苦楚,让她不忍多看“那个男人走了是吗?而你却依然忘不了他?”

“你多心了。”心被揭穿,不知道怎么掩饰。

“这就是你整夜酗酒的原因?这就是你哭着叫我回来的原因吗?”他追问道,几近绝望的语气。

“不是。”

“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对不对?”任淮安不甘心地求证“别告诉我,我只是一个替代品,我还没有那么失败过。”

丛小河不说话。她没有办法回答他,在感情上,她比任何事都固执,固执地认定一个人,从此便以为一生一世。秦玄,是她一生一世的遗憾。

“回答我!”任淮安命令的口气更接近祈求。

“对不起。”她低低地道。对于他的深情,她只能说她有点抱歉。可是,拒绝一个深情的男人,即使不爱他,原来也会心如刀割。

“那个秦玄,他真的是那么好吗,小河?”任淮安却仍不放弃“比我好多少?”

“这是不能比较的。感情是无法用比较来作取舍的。”

“这就是我的失败对不对?”

“是。”丛小河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符。就让彼此回复到原来的起点吧,从此陌生,这样耗下去于谁都没有用。

“噢──”如受伤的狮子般低吼一声。

“你…”丛小河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任淮安冲出房外。

好好的一个早晨,被她弄得一团糟。一碗清淡稀饭,放在桌上慢慢变凉,宛若她此刻的心情,没有热气。

冷风低低地掠过窗前,惊动藏青的帘子,吹起一帘叹息。

丛小河就这样懒洋洋、漠漠然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淡薄的日光在小小的玻璃杯子里透明成一线空洞的亮色,一直伸到窗外,与天空接于一起,跟着时间渐渐变得灿烂──中午──变灰──下午。

周遭的空气安分散步,路过黄昏变成寂寞。

冬天,黄昏里常常是这样的薄雾弥漫、渗透冷意吗?她伸出手,站于房外迂回的长廊里,感觉寂寞自手臂、自脚底一寸寸长伸,直袭心头。没有爱情,连寂寞都比旁人深。

她想起秦玄、想起任淮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离她而去…



直到出院,任淮安都没有出现。

丛小河不知道为什么在漫天的混乱中,她能想到的人竟是远在荷兰的他;而当他就在面前了,心底呼唤过的渴望却又冷下去。

为什么?那天早上的事让她无限内疚。任淮安,她把他伤得太深了吧?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两个她生命中的至亲都来接她,劝说她回家休养,当然她是绝然不会听的。她期许自己能再叛逆一点,再叛逆一点,好让他们注意她。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自己于他们是否重要,才能体会到他们对她是否有爱。



带着一副仍旧病恹恹的身子回到公司,与同事做了工作交接,丛小河又开始了每天两点一线的日子。

简单的生活,心事不知向谁诉说,一个人安分地过着,单调而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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