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合,宛若蝙蝠的双翼,稍稍收拢便把她吸了进去。她在他怀里,像可怜的猎物。
任淮安抱住她,话音涩然“小河,不要躲避我。”
“你?什么意思?”她挣扎着。
“你懂得,不要这样,我不相信你忘了那个电话。”
她挣扎了一下,又一下,可是他抱得更紧,紧压着花束“你让我有压力了,我们才见过三次面而已。”
“可是你对我的意义却不止于三次面的意义。”任淮安低语,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间,是真的不止三次面的意义,他将她记得太清楚了“自从去年情人节遇见你后,在荷兰洽工时我想的全是你。一年了,小河,我是在去年情人节遇见你的。你或许不记得,可我记得。”
“任淮安──”丛小河不敢看他,这样的情形超出她的想象,更超出她能控制的范围。
“你以为我们两次相遇在同一个地方是偶然吗?你会以为真有那么巧合吗?”他热切地说“看着我,小河。”
“好像是有点巧合。”她鼓足勇气抬起头,凝视他。
“好像?!怎么会是好像?小河,我一直在打听你。”
“啊?”这个她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记得‘点点痕’的店主吗?她叫苏荻,是我朋友。她告诉我,你常常在她隔壁的咖啡屋坐一整个下午,最爱喝的是‘黑蝶恋花’。”任淮安留心她的反应,手指抚过她的腮边“对不对?”
简直难以置信。丛小河睁大眼睛,她知道那个白衣翩翩的女子,但──“你该不会无聊到连同我的工作状况和生活起居都要关注吧?”被刺探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她的心一寸寸接近冰点。
“在这里,我只认识苏荻。”也许意识到她的疏离,他突然拥紧她“我绝对没有刺探你的意思,从来没有,你要信我。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喜欢你。”
“你──”
“别告诉我已经没有机会。”生怕她说出冷情的话语,任淮安匆匆地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晚安。”
折回车上,他摇下玻璃,望着她,眼里荡漾柔情,然后发动引掣,缓缓消失于夜色里。
紫色的花束握在手中,丛小河呆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五味杂陈。
一九九九年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她的情人节,以勿忘我开始还是以勿忘我作结?
?
丛小河没想到,她的情人节,原来还有一枝丁香的馨芳。
花店的服务生在接近零时给她送来了丁香,仅仅一枝。没有署名,只有短短的一行字:虫子,节日愉悦。
虫子、虫子,会是秦玄吗?是他吗?只有他才会这样叫她。丛小河奔到电话机旁,拨打秦玄的手机。
可话筒传来的音讯是:机主已关机。
秦玄秦玄秦玄,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漫天漫地的失落袭上心头,她疲惫地倒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
情人节的第二天,是除夕。
丛小河继续拨打秦玄的电话,她很想问他,关于那一枝丁香,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