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说过,是否要找月影求医,医好他的腿,但二师弟闻言雷霆大怒,只撂下句话:要我求他,除非我死!
因此二师弟的腿伤就只能搁着,而他也无奈地看着他日复一日的消瘦、怨恨、愤世嫉俗,却无药可救。
“爹,你在想什么?”一只小手紧抓着颜修读的衣袖。
颜修读弯身下去,将儿子颜延宝抱起,但儿子却不耐他的怀抱,不停地抖动,他只好将他放下。
这些年来,他成亲生子,只可惜孩子的娘身子骨娇弱,生完儿子就去世了,只单留一子陪伴他。
“宝儿,爹没想什么。”
宝儿虽然才三岁,却不相信的说:“你在想娘吗?爹每次都会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前方…”
“大人的事你不懂。”
“叔叔人呢?”
“就只顾着找叔叔啊?”
宝儿跟二师弟梁青义非常投缘,但应该是宝儿单方面与梁青义投缘,梁青义一见到宝儿便手足无措,每每要他走开,可宝儿仍然跳上他的膝头;梁青义虽然脚痛,但为了男性自尊也不敢多哼一声,而宝儿就舒舒服服的睡在他腿上。他对梁青义,比对他这个爹还要亲热。
“爹,叔叔变坏了…”
宝儿气愤地踢着脚底下的石头,像有满心的怨怼。
颜修读感到莫名奇妙,他不懂他所说为何,训道:“岂可对长辈无礼?宝儿,你得有礼些,怎能在背后批评叔叔呢?”
“因为叔叔真的变坏了嘛,他白天都不在,晚上还带着坏女人回来,又吵又闹的…”
他们比邻而居,最近梁青义的自暴自弃更是变本加厉,常常带着花楼里的姑娘在屋里夜宿,娇闹淫声不绝于耳,他也曾想要训他几句,却又不忍心,他知道他只是心里痛苦,才会如此自我放逐。
“不准再说了。”颜修读板起脸孔,低喝声十分严厉。
宝儿则扁嘴怒视他一眼。
“宝儿,你那是什么眼神,连爹的话都不听了吗?”颜修读内心一凛,这个孩子还三岁多一些,个性便已如此放肆大胆,再让他大一些,岂不是管不动了?
“爹,您根本不懂啦,叔叔真的变坏了…”
“住口,再说我就罚跪了喔!”
宝儿气愤地跺脚,接着愤怒地狂奔出去。
颜修读管不动他,不禁在原地又气又无奈。
宝儿年纪尚小,并不知晓事情的轻重,他担心这些话若被梁青义听见,以他现在如此自卑自弃的心理,不知道又会想到哪里去,会不会以为他是嫌弃他是个累赘?因此他才会对宝儿特别严格,不许他胡乱说话。
而宝儿跑出去后就不见人影,一直到了天黑还没回来,颜修读心中越来越急,找遍了屋内、屋外附近都寻不到人。
半夜,梁青义带着酒意跟女人回来,他担心得脸色发白,告诉了梁青义寻不到宝儿的事。
听见这坏消息,梁青义似乎酒醒了一大半,便也跟着他出外寻找;一直到天刚亮,他们才在极远的山涧间找到宝儿。
宝儿脸上发白,嘴唇发青,在山涧里,绿色的水面上浮着几条肚子早已翻白的死鱼,看来这水经人下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