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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午后,曲无容自梦中悠悠转醒,侧脸,冷刚望着窗外竹林发呆,他有心事,她猜。
“冷刚。”
“是。”回首,他快步到床边,扶她起床。
“冷刚,是不是好姑娘都该学会刺绣裁feng?”她还不想下床,拍拍床沿要冷刚坐下,冷刚依言,她倚在他shen上,柔声问。
“不是。”
他很早就习惯当曲无容的靠背,在她面前,他从未想过男女之分。
这情况是打哪时候开始?
嗯,最早是她衣不解带照料他,他伤势痊愈后,他们分房睡…然后,哦,想起来了。
她把最后一wan九转续命丹让给冷刚,治好他的病,但服葯时间到,她尚未回到爷爷家里,自己没有九转续命丹救命,吐血吐得吓人。
冷刚在邻房听见声响,破门而入,抱起曲无容连奔百里,回到爷爷nainai家,拿得救命葯。
曲无容说,她救他一回,他还救她一遭,两人再无恩情可dao,从此yang关dao、独木桥,各走各的,再无干系。
冷刚没依她,ying要跟在她shen后。
从此,她的九转续命丹收在他怀里,免得她拿chu去luan救人却害了自己的命;之后,走遍大江南北,他习惯她房里架起一gen绳索,两人同住同寝,他照料她,比她看顾自己更小心。
“那么,好姑娘一定要学会琴棋书画了吧?”她懒声问。
“不必。”除了没事可zuo的官家小姐外,谁有空摆弄那些无聊事。
“不然,好姑娘该学些什么?”
他想也不想,直觉回话:“酿酒。”
她轻笑一声,笑得他满脸通红“与红衣姑娘的误会解释清楚了?”
“对。”
“我能听听吗?”她也好奇呢!
“我误会红衣,她救下我妹子了,妹子现已嫁为人妇,与妹婿住在京城,前日我登门探过他们。”
那天兄妹相认,gan慨无限,少女长成少妇,他在妹妹shen上看见岁月仓促。
原来是峰回路转,柳暗hua明,多刺激的故事。
“那名投河自尽的青楼女子呢,她腕上不是dai着你给的玉镯?”
“红衣冒险闯入青楼救我妹子时,被一名ji女发现,妹子把手镯ba下相赠,求她别声张。我居然因为那只玉镯子,认定她是我妹子,错看红衣。”
“一回错,蹉跎多少光yin?”
那姚红衣是高傲得不得了的女子吧,她可以拉住冷刚,把话说明白,怎能为一张薄pi面子,耽误青chun?
“姑娘,我们几时离开京城?”冷刚问。
“离开?红衣姑娘有了良人?”
曲无容惊讶于他的问句,怎地误会解释开了,两人不谈团圆,却要问分离?
“没有。”闷闷地,冷刚dao。
“她同别人许下终生?”
“没有。”
“她有比你好上百倍的爱慕者?”
“没有。”他回答过一句句,越答心越闷。
“既是如此,你为什么要离开?”
“她说她恨我。”她的恨让他无从怨起,只能心疼。他对她太坏,如果他走开,能教她快乐,他愿意。
“自然要恨的,那么多年过去,你可知红颜最怕光yin摧折。”曲无容幽幽叹息。
“我要她快乐。”他dao,言简意赅。
“离开,是你让她快乐的方式?”无容反问。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冷刚。”她坐直shen,盯住他。他的脸方正刚毅,yan睛炯炯有神,看起来没半分蠢样子啊!
“是。”
“你很笨。”说着,她轻笑起来。是男人都这么笨,笨到不知女人心口不一,还是冷刚比旁人又更笨上几分?
他不语,曲无容再叫一声。“冷刚。”
“是。”
“你知不知dao,我不要你报恩。”
“知dao。”姑娘不想要他跟随,是他执意留下。
“知不知dao,就算我要离开京城,你也可以留下来。”
“知dao。”
“那你一定知dao,我要你幸福,你不必一直当我的依靠。”
他又沉默了。
真是,每次碰到回答不来的问题,他就保持沉默,没想过,这样很容易引人误解。
曲无容还想劝劝他时,门外一阵悉?脚步声,冷刚扶曲无容下床,替她加件披风和覆面丝巾后,迎到外tou。
chu人意外地,造访者居然是玉宁公主。
两人双双坐定,公主shen边的侍女桃红把瓷碗放到曲无容桌上。
“曲姑娘,这是刚熬好的燕窝,听我家相公说,姑娘shen子弱,特地送过来给姑娘补一补。”公主温柔而亲切,口气诚恳、态度诚恳,诚恳到冷刚一yan就判断她们心存善念。
眉间皱起,曲无容在暗地叹气,真不知是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