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头突然说出那一句,她神魂一凛,忘记眼睛哭得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想也没想便转过身。
“你的…你…族弟?”鼻音好重。
“嗯。”玉铎元极想将她拉进怀里,她现下这模样,教他心窝既痛又热,但又怕她拗起性子,所以只能缓些来了。
颔首,他又走近两步,道:“我打算请涂家小姐上‘江南玉家’小住一阵。在玉家,除了澄佛日前已与‘狼萍水榭’的花家姑娘成亲外,几位族弟都尚未婚配。涂家小姐来访,就看哪个族弟与她相处最佳,若双方情投意合,便走在一块儿。”他也用“走在一块儿”这词,心下微突,浑身却也暖了暖。
呃…是她误解了他吗?
石云秋咬咬唇,小手下意识抓着辫尾的银叶坠,难得流露出无措的表情。
玉铎元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专注地望着她。
“涂老爷八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要娶谁,我和你已经‘走婚’。”顿略,喉结蠕动着,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仍要分手吗?”
“我——喔!”脸蛋热烫,她心音促急,五指不禁收紧,结果没留神,指腹竟被自个儿的银叶坠划伤,鲜血渗流!
玉铎元吓了一大跳,再也顾不得什么,大跨步过来就想察看她的手。
无奈湖面实在好滑,再加上他步伐过大、过急,结果身形顿时摇摇摆摆起来,眼见就要打跌。
石云秋想赶去扶他,谁知那一处冰层竟在瞬间裂破,他整个人往下沉!
“玉铎元!”
***************
全托那匹枣红大马之福,玉铎元才得以获救。
跌进寒湖中,他听见她惊急叫唤,心想,她还是在乎他、牵挂他的呀!怕她情急下跟着跃入,他闭气拨水,一下子便冲出水面,攀在浮冰上。
见状,石云秋本要扑去拉他一把,但冰层突然传出缓慢龟裂的声响,她接近或是他自行使劲爬上的话,怕又要再压破一处湖面,届时牵一发动全身,整片湖面结冰说不定要全裂作碎块。
“你别动,静伏着,再撑一会儿。”丢下话后,石云秋提气飞快踩点,如满弓离箭窜上湖岸。
她从横在马背上的羊皮囊里取出长绳,然后朝他的所在抛掷,试过两次后,绳子才精准地落在他面前。
玉铎元握住粗绳,让枣红大马慢慢地、缓缓地把他拖出来,没再弄破湖面。
一上岸,他试着要说话,但牙关猛颤,湖水寒冷沁骨,他浸得浑身湿透,又教冷风这么一吹,四肢早已既僵又硬,冻得快没知觉了。
“石…云、云秋…云秋…你、你你…”躺在地上,他俊脸泛青,黝瞳却还瞪得圆圆的,一瞬也不瞬,直勾勾地锁着她。
“我马上生火,很快的!”石云秋解下羊毛旧毯裹住他,一面庆幸适才在玉家行会时,没卸下这些出门走货时必备之物,此刻正可派上用场。
“你的…你、你的…”还颤个不止。
石云秋无暇问他欲说些什么,她动作极其俐落,四处收集干枝和枯叶,堆起,然后取出火石起火,片刻间便生起火堆。
她将那堆火燃得更旺些,让火光和温暖足以笼罩他,跟着七手八脚帮他扒掉一身湿衣,仅留一件里裤,让毯子密密包裹他。
“你的手…我、我看看…”终于挤出话,他从旧毯里探出手去拉她的。
石云秋没再如之前那样甩开他,反倒乖得很,由着他轻握,却道:“是小伤,没什么好担心…你别又‘抹’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