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端详，专注而郑重，她的指尖碰男人得天独厚的脸庞。他脸已拭净，额角和下颚皆有伤，下略，全是在严老大那儿落下的伤…

“是吗？”凑重啄女朱，忽又退开，他气息微紊：“完那五碗‘醉千秋’，离去前，严老大说…你如此护我，当真是喜上我

不是仅要他的人吗？

眨眸，觑着他，明眸有神、有韵、有描绘不的隐晦意味，继而又说：“那年，我十岁，野得像个男孩…不，是比男孩更野。阿爹八成见我太野、太刁，竟要我跟着寨里的大小姑娘们学染布、学裁和刺绣，还不允我天天溜。我和他大闹脾气，落大雨还骑往外冲，阿娘追着我来，然后大雨冲垮整片山，我和阿娘来不及逃，连人带掉到谷底…阿娘说错了，她不知情的，我们不是命大，倘若无你，哪能有命？”

“不过啊…”她微拉话音，嘴角犹翘，浸在火光中的神情变得柔和。“你终究还是救我了。我转醒时，人已回到‘霸寨’，仅有些乏力，躯却完好无缺。阿娘也醒了，她拉着我的手又哭又笑，说我和她都命大…”

咬咬，不禁想笑。真是为了报恩的话，那与他“走婚”不就是把自个儿许给他？这确实有个名堂，叫“以相许”她堂堂“霸寨帮”大当家这么轻易便“许”去，未免太没气魄，要也是他来“许”给她。

玉铎元忽地抓住她游移的指，眉目邃，盯住她好半晌才：“…我不习惯。”话音勉。“也没多大必要。”

“你这人当真有趣，一异能愿意拿来救旁人，对自个儿却丝毫不贴。之前若非受我迫，你还真要拖着那刀伤挨日，而现下也算伤痕累累，难就没想为自己抹去？”

玉铎元这会儿不只握她的指，俊脸还整个贴近，额抵额，鼻尖相，敛目瞅着她略启的，低低息。

回想前尘往事，不可现世的秘密在那当下被瞧得一清二楚，他确实凶狠，既急且恼，把火气一脑儿地全往女娃上倾烧。玉铎元自知理亏，面赭心，哪能辩驳？

还有什么教她忽略了、掩盖了，有什么圈围在内心，似有若无地植？她究竟要他如何？

她笑叹，温息渺渺。

石云秋沉了会儿，手指由他握着，没想回。“有玉家‘佛公’作为前车之鉴，你藏起这能耐，当寻常人，过平凡日，确实少掉了无数麻烦。我一开始要寻你，却毫无绪，若非‘佛公’的事在江湖上盛传开来，引起我的注意，本不会把‘玉家元主’与当年那个凶狠少年连想在一块儿。你把秘密掩饰得极好，可惜百密一疏，让我拣了个天大的便宜。”

她方寸一，秀眉微挑，驳着。“非也非也，我是来报仇的！谁教你当时好凶，横霸霸地直问我瞧见什么，抓得我好痛，摇得我骨都快散掉。”

男人似有若无地颔了颔首。

石云秋不禁轻笑声，扬又：“你那时好凶、好狠，对我好坏，我浑都疼得要命，真如死过一回，你还动手推人呢！”

，俗称‘乞儿琴’…我就猜，你随带琴，肯定能弹…”而今夜，她终是亲耳听闻，淡如他确实指下有情，果真很好。

她低笑几声，模样难得俏。“呵呵，如今能拿这事要胁你的，就我一个。玉铎元，你心里呕不呕？悔不悔当初救我？是不是暗地诅咒我恩将仇报、没好下场？”

她暗暗打探多年，然后直奔他边…是为报恩吗？

“你不远千里赶来相帮，自告奋勇揽下西南域外的事，不是为报恩吗？”

俊气横生的脸依然淡淡然，也不着恼，只：“我以为你特意寻我，其实是为了报恩。”

报…恩吗？心湖又开圈圈涟漪，数也数不清的波纹，似要把最初与最真的意念翻腾开来。

她挪近他了，两人已轻抵，近得能觉对方散发的气。

那一场对打，他刚开始吃了不少苦，现下思起，心都还纠结着。

“当然不是…那个…我要你的当酬劳，要你同我‘走婚’，咱们是、是童叟无欺、银货两讫…”都不晓得嘴里说什么来了。

如今为他忧心惊惧，这又何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