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多作研究,是因为要忙着找工作。
整件事很令人气馁,这么好的学历,又是高材生,薪水却如此偏低,我与立和上完社会大学第一课,发觉组织小家庭,最好是在两年之后。
我不由得用了姐姐的常用语:“都老了。”
立和勉励我“三年不知多快过。”
我点点头“那倒是真的。当初进大学,何尝不觉得毕业日茫茫无了期,现在还不是已成过去,来,我们努力将来吧。”
一个月内,我们各自找到薪水不算很好,但相当有前途的工作,兴致勃勃的上工去。
三个月后,已经非常同情姐姐,做工,不是想像中那回事,实在辛苦兼夹受气。
我人生观也开始略有转变,自然没有学生时期那么天真,我发觉世上除了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外,有时付足应有的劳力,也得不到什么──叫人杀出横手抢去了。
在这一段曰子内,我与姐姐接近许多,互相诉着苦,感情的距离缩短。
但对立和的埋怨也日多:“你简直帮不了我!”
不比以前,功课有不明白之处,他教我打球,游泳、数学。
一毕业出来社会,事情复杂得我不能应付,而他也徒呼荷荷,但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始终很稳固。
两个人在一起与社会搏斗,总好过一个人,辛酸间很感激上主拉我们成一对。
我说:“想想咱们父母,就知道实在不容易。”
“是呀,况且他们还没有文凭来武装自己,”立和笑“更比我们辛苦百倍,要好好孝顺他们了。”
不过日子久了,成为习惯,人事就不那么难。
我同姐姐说:“日积月累,人们是这么变成老江湖的。”
“可不是。”姐姐笑“当初会以为是别人生性油滑?碰得钉子多,吃尽了亏,当然会得奉承圆滑,嘿!你以为。”
“整个社会是黑社会。”我下断语。
立和也比较注重衣着,什么配什么,使我诧异。
他无奈的说:“没法子,风气是这样,只重罗衣不重人,我变得虚荣了,入乡而不随俗,等于与自己为难。”
所以当初不明白,以为姐姐天生爱穿华服。
我与立和一直在为婚事储蓄,日常生活很清苦,没有像花蝴蝶一般到处去玩,在同事堆中,一点也不受欢迎及尊敬,两人都有感觉,他们是把我们当老土的。
“你知道姐姐为什么事事逞威风吧?”我说:“根本在这个圈子,生活便是这么一回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容易同流合污。”
立和说:“你要不要动用节储来置一些首饰?反正是你自己赚的钱,我看她们都有金表及项练什么的。”
“我不喜欢。”我说得很简单。
这一段日子内,来接送姐姐的豪华车子失了踪。但她的心情反而好转。
这倒奇怪,通常她失去约会时都会得心情恶劣。
妈妈的说法是“也许她找到更好的了。”
更好的?是哪一国的皇太子?我倒纳罕起来。
到年底,我们发觉姐姐的作风有显着的变,譬如说,她没有争着买冬季衣裳。
问她,她说:“去年买了很多,还能将就着穿。”
太新鲜了,从来没听她说衣服会得太多。
而我与立和,也开始到近郊去看小单位的房子。
我们兴致勃勃的讨论将来。
“生孩子将是五年后的事。”立和说。
“真的,公寓地方小得可爱,仅够住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