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生了孩就会谅解的，到时还不是老人家来救济。”“老人家钱要得其所，得大方，不待小一辈开就有照顾才是，哪有像你们的长辈，蚶蚶蝎蝎，没些风度，对孩像狗，把桌上的渣滓扫下来给他们。”我吃一惊。

她的表妹嫁了我的表弟，到底是亲戚，一表三千里。

小俩的算盘也很，与其坐在香港讨些大人手指漏来的利益，不如到小镇去孵著等待将来，少受许多闲气。

这么固执且不择言的女孩，将来她有得苦吃，不劳我教训她。

我们约好喝咖啡。

“你的工作是什么？你多大年纪？有没有男朋友？”我有嬉笑脸。

她说：“他们说谢谢你父母，他们很客气，送了礼。”我不说什么。

“来，一起吃顿饭，我把要诀教你。”“你表弟那

我妈不只一次的劝姨丈，叫他疏些，反正钱赚来是用的，大把大把的用去，图个喜，有何不可？早该买幢房等孩们回来成家立室，继承事业，可是姨丈偏不肯。

“不用，你请回吧，你们这些孤寒财主的后裔。”我气结。

“表面条件来说，确是我表弟胜你表妹多多，你表妹甚至不是个漂亮的女孩。”“势利：““栀，我们认识也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谈谈自己的事？譬如说，你到国去什么？

“去多久？”我问。“有没有人接你？”她忽然笑起来，也不作答，就站起来。

我摇电话去。“我是康家宁，记得吗？”“记得，表妹写信告诉我了。”“我们见个面如何？”“你把要带的东西带来。”一把火似的脾气。

“到底已经结了婚，看不顺也该有些度量，何必令人难下台？令弟可只是个小职员，什么底都没有，他们俩五百金租了小公寓住，艰难得很。”我不语，姨丈是故意的。

“关你什么事：““不可以这么孩气，当然关我事，我对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一步朋友。”“嘿！”她仰起冷笑。

她接受了我的名片，这已经叫极大方了。

我连忙送她去。

她真是火爆脾气，把姨支那副怪脾气形容得多么贴切！

她姓殷，叫栀，栀的栀，多的名字。

她最近将因公赴，表弟叫我同她联络，托她带些书籍去，我师有名，欣然应允。说起来，大家还是远亲。

过了三天，表弟与妻便回国去。

“不是说金钱价值，心意更为重要。”她停一停。“可笑不，到今天我还在替表妹不值。”不由我不开。“当然可笑，别人的事，要你来心，你表妹不见得那么天真，无端端嫁我表弟，他们一家的事，你心那么久，白得罪亲戚。”“你是说她贪图什么？”栀又然大怒。

我大声说：“我爸妈可不是那人：他们克勤克俭，现在还朝朝七半门去上班，一等一的好人。”她瞄我一，截车而去。

我说：“像你脾气那么壤的女孩，找男朋友不容易呢，切记切记，莫丧失一个好机会。”我笑。“至少我懂得欣赏你其他的优。”她忽然气。“一个人的脾气坏，有没有得医？”“自我控制呀！”她摇摇。

“遵命。”我顺著她。

栀又说下去：“好了，不用多讲别人的闲话，把要带的东西给我吧。”我只好双手奉送过去。

我没好气的问：“是什么？假如是一包糖，你代我吃掉它算数。”栀说：“是带给令尊、令堂的。”我没奈何，只好去见她。

这一去无异是姨丈赶跑的，谁在那情况底下都会发觉自己不受迎，乾脆一走了之，说句可怕的话，等多几年，姨丈的一切还不就是他们的，我不相信姨丈会有勇气把财产捐公益金。

过两个星期她自国回来，自动打电话给我，说表弟亦有东西带给我。

社会风气影响，过分随便，会被人视为十三、滥、不正经，女人并不容易。

他们这一对是走了，我却又邂逅那个坏脾气女郎。

一熟就好办，话也滔滔不绝，她替她表妹辩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