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实不必把她记在心
。
“下一站去哪里?”
我问:“你跟你朋友在一起?”
我苦笑。“上得多终遇虎。”
“姑妈,”我笑。“你连手势都像法国人,太有趣了,是否居移,养移气?”
我不声。
“我请你喝酒。”她兴致。
“怎么会有那般天生尤?”
“这类女不适合你,明白吗?”
“不晓得多好玩。”她说。“欧洲风景,人们可
,又刺激,我都不想走。”
我同姑妈说起她,声音有著太多不应有的情。姑妈也发觉,叫我暑假后用心读书。
姑妈指指膛,又指指脑袋。“她没有心、没有思想,迟早完
。”
“再见。”我补一句:“别忘了这里有个朋友。”
姑妈那里还是那么闹吧,时时生活在一赔三十六的刺激中,但是赌场还是赚钱的,很多人不明白,赌徒没可能一直赢下去。
“你不是中国人?”我说。“你老板也是中国人。还有,这酒店的女主人也是中国人。”
“罗。”
我说:“那么请你记得皇家同顺,有事…来找我。”
“姑妈,你是决定终不嫁?”
“先到威尼斯。”她向往地说。
我在酒吧后作侍应,一目关七,看牢她的伙计,免得他们作弊。
我不住的惊叹:“从没见过那么丽的脸孔!”
“那诚然是个丽的城市。”我说。“玩得开心
。”
“好的,”她见我那么诚恳,便问:“你呢?”
“香港。”
过了一星期左右,莉莉来找我,同我别。
匆匆又到圣诞,半年了。
“啊,我会的,再见。”
我不死心。“是你老板带你来蒙地卡罗?”
我。
地中海气候却不起太大的变化,避寒而去的有钱人更加成群结队,倍添不少闹。
一日下午,酒吧生意较淡,我边玻璃杯,边同姑妈说话。
她转,同他打招呼,然后便说:“我老板叫我,OK?我们以后再喝。”
“有土地便有中国人。”她大笑。
她算是重情的了,我问:“往罗?”
“朋友?啊是,他是我老板。”她笑得很灿烂。
她走了,坐一辆鲜红
的林宝基尼。
“多谢你,小伙,你叫什么名字?”
多么奇异的经历!
“我?”我耸耸肩。“我要工呀。”
姑妈忙得不可开,见到我送上门去帮她的忙,特别
喜。
她在我腮上吻一下。
严冬时,使我挂念姑妈那间小酒店和小赌馆。
夜夜笙歌就是形容这里人的生活,女人们妆、华服、珠光宝气,陪看大腹贾,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
,都生活得像蝴蝶,
间翩翩起舞,没有明天。
她终于结束她的蒙地卡罗假期。
“我姓雷,叫贾三。”我说。
“分乏术。”
“把赢来的钱回去买层房,好好安居乐业。”
“当心你老板看见。”我笑得很勉。
“玩腻了便回去吧。”我轻轻说。
她笑。
姑妈说:“很想到义大利北只普利去开一家
雪酒店。”
“你不想有家与孩
?”我问。
我想念姑妈,也想她那个架步。
我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
她说:“
“三弟,”她说。“她自己本是只野难驯的雌虎,你何必替她担心?”
我笑。“真是神仙生活。”
“这里中国人不多。”她说。
她皴皴鼻。“我才不要同去哪。”她说得一
利但不成文法的法语。
“我全记得。”
我不置可否。
“还不累?”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幸运,有个姑妈在里维拉开赌场,供我每个暑假去狼
,我益发珍惜起我的假期来。
“你不要介意,我喜这里,不想走。”
她小鸟似的扑向他那里。
“那么回香港去。”
姑妈加一句:“还有材。”
姑妈说:“我有预兆,她会遇到麻烦。”
“我要到维亚康去买最
工镶制的珠宝。”她朝我扬言。
“唉。”
夏去秋来,我收拾包裹返加拿大继续学业。
“不,我在此地认识他。”她毫不隐瞒。“第一个老板带我到黎,我是一站站走过来的,至今已有一年多。”
那个中年人在她后
现,我努努嘴。
“要当心。”
“有什么好值得羡慕?她又不肯学好。”
她被我说得啼笑皆非,听不是肺腑忠言,
上说:“要不要在新界开农场养
以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