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待批的请示,但是,心思实则在聂小舞进来后,全飘到她身上去了。不过是陪他熬了半夜,这妮子今天又睡迟了,该罚!偷觑了眼站在身旁的窈窕身影,笑意渐渐蒙上眼,蓝隽皓暗自思量着。
该罚些什么呢?扫地、提水、或是…一联想了几个粗活儿,却又被他一个个删去,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处罚她。
闻着熟悉的馨香,蓝隽皓无奈地摇摇头,轻抬起眼。
“早啊。”
“早…”乍然接触到蓝隽皓戏谑的眼神,聂小舞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说着:“对不起,我睡…迟了。”
充其不闻她的解释,蓝隽皓继续逗她。“昨夜睡得可好?”
“嗯…好…”不明白他在玩什么把戏,她战战兢兢地回答。
最近蓝隽皓常有一些出人意表的举动出现,她得小心应付才行。
瞧着她谨慎的模样,他颇觉有趣地勾了勾唇。
“这样啊,真好。”
瞧他无限羡慕的模样,明知道问了可能会后悔,聂小舞还是忍不住问道:“爷睡得不好吗?”
“你瞧瞧,这么多待批的册子,我怎么可能睡得好?”
蓝隽皓半真半假地瞅着她,见她自刚刚便一直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他写的字,他突然玩心大起,二话不说地将手中的毛笔塞给她,高大的身子慵懒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我累了,你帮我写吧!”
闻言,她一下子惊惶地抬起头,无措地来回瞪着自己手中蘸满松香墨的笔及蓝隽皓。
“爷,我不会呀!”她慌慌张张地轻嚷。
庙里的师父曾告诉过她,学写字是有钱人家的专利,普通人家的小孩只要会种田、填得饱肚子就行了,现下拿着代表尊贵的毛笔,她惶恐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仿佛手中的笔有千斤重般。
瞧出她心中的想法,蓝隽皓不悦地低哼一声:“嗤,那有什么困难,不会写就照着描。”
跟她说过多少次她的身份并不比任何一个人低贱,她就是无法释怀,这丫头真是顽固。
“这…”她迟疑地看着案上洁白棉细的宣纸,迟迟不敢动手。
这么漂亮的一张纸一定所费不眦吧,她这一笔画下去不是糟蹋了吗?不成、不成,她还是到外头去拿树枝画沙地好了。
“怎么,不肯帮我分忧解劳是吗?”蓝隽皓故意激她。
“我,当然不是——”这指控多严重呀,聂小舞惊恐地看着他,连连摇头。“我…我不会…”
她自惭形秽地低下头,可怜兮兮地拿高笔要递还给他,谁知,蓝隽皓根本不甩她。“爷…”
“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
他可以理解她的不会,但是,他无法理解她的自卑,看着她脸上不自觉浮起的羞惭,他突然觉得光火。
这些日子以来他给的难道还不够吗?他要的女人该是勇敢无畏,而不是老是躲在自己的壳中。
他突然发现自己受够了,今日非点醒她不可!
隐去眼中的笑意,蓝隽皓恢复以往的清冷。
“写字并不难学,很简单的。”他相信以她的蕙质兰心加上聪明才智,当个女诸葛也不为过。
“可是…”察觉到蓝隽皓的冷淡,聂小舞更是惊慌,看着手中的笔,怎样也画不下去“不行,爷,我学不会,小舞很笨的…”
泪珠已在眼眶打转,她强忍着喉间的酸意,颤抖地说着:“爷,你别和小舞开玩笑了…”
听着她说话,又看到她退缩的模样,蓝隽皓突然大吼一声,用力将她捉提到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