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丰姿,让我持觞吟咏以谢呦!’
似乎,他曾经这么说过…那时,他因落榜而意兴阑珊,陪着他的,是一直以来在他窗前布洒清凉、飘送清芬的杏树——多少话语都有那株杏树听他倾吐…
‘我会接近你,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缘啊!这不是你说的么?’
是啊…当时,他不就认定他与他有缘了么?那时他说得出自己跟杏树有缘的话,可何以后来他却不信他呢?是他自己忘了…忘了三年前的事。
‘打我一住进来,你就看着我了?’
‘不,更久…’
‘更久?’
那夜,他解不出这个答案,可现在他知道了!明白痴傻的杏花精一直在等,等他想起三年前的事,所以他没有一开始就抖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静静地等着…
云星澜猛地起身离席,推开了身边的人就往门外冲。
三年…什么样的心可以熬过三年漫长的等待?三春轻红盛绽,却少个惜色的人咏赞,那寂寞可怎么挨?可他还是等了他三年。这会儿,他解得出小童乍见他时,那眼里流露的欣悦是为何了…
而这样被人心系着,三年光阴的悠悠念念,他焉能不为之心动?云星澜疾奔着,直向云居寺而去。
含泪的双眼于他脑海浮现,小童眸底的泪水促急了他的脚步,叫他忍不住怨怪自己对小童的无情怀疑。
若不心真,怎能静等三年?而心若不真,又哪会流出碎心的泪呢?
入夜时分,山门早闭,云星澜狂拍着门,寺中和尚慢吞吞地来开了门,因为是熟面孔,便未曾出现拦阻之意,只当他是急于一见寄居寺中的某人。云星澜不及跟和尚打招呼,只一晃就跑了进去,叫和尚暗自异怪。
如飞脚步在跨进有着杏树的院门时转缓,云星澜来到院里的那株杏树之下,一如三年前一般地轻抚着树干。
“看样子我可比李白幸运多了,他是‘月既不解饮’,我却有你陪我喝酒,这也是我俩的缘份!”云星澜低沉的声音在静夜里悠悠回荡,吐露记忆起的话语“等他日我曲江高宴,你也开上满满一树红花,我必以你簪帽,咱俩再来痛快地喝上一场。那时,你陪我喝的可就是得意尽欢的酒了,这三年,你可得好好等着我,为我一展你的绝艳丰姿,容我持觞吟咏以谢呦!”
他让脸颊贴上了树干,熟悉醉人的香气漫进他的鼻间。“我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对不起,我没有信你,你怪我也是该的…我现在才来找你,会不会太晚了呢?”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希望,我现下记起还不算晚…”
云星澜放目四顾,只见夜风吹拂,晃动了枝叶和他的衣衫,却不见小童身影…“我中了举人了,你知道么?明春会试,我有把握一定会中的,到时…你可还愿意陪我喝酒?”声音微微停顿间略显哽咽“陪我吧!好么?”
抬头望天,寒星亮着,树梢顶上摇曳枝叶间缓缓浮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云星澜不禁开怀地笑了,带笑的微润双眸里,有星光映上,像是映星的一汪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