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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宗品?!
他走了过来,唇角带笑。“真巧,又见面了。”
他的表情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宴会上的初遇,她留给他的印象太美好,能再见到她是他始料未及的。
“是啊!真巧,是…宗先生吧!”她礼貌的点头寒喧。
女服务生一脸的笑。“原来两位认识啊!那就太好了。”
“你一个人用餐吗?介不介意我和你同桌?”
“欢迎之至,我一人用餐也觉无聊,有人愿意陪伴,我求之不得呢!”上一次见面,他的温文儒雅和对画的了解也让她印象不错。
“你也爱吃红烧下巴?”他愉快的笑道:“我可好不容易才找到知音啊!第一次有人和我分享这道菜。”
她慧黠一笑。“我也很高兴我可以不用再付两份的钱了。”
他低笑出声。他有很好听的嗓音,低沉又富磁性。“看来这是你欢迎我一起用餐的原因了。”
她微笑以对,两人就在愉快的气氛下进餐,一边说话,一边享受美食。
讲到画,两人都是兴高采烈的,他讲巴黎、讲伦敦,讲第一次见到莫内的画时他激动的当场落泪,讲他年少的经历。
“我在年轻的时候到巴黎学画。”他的声音里颇有自我解嘲的意味。“其实,我是看了一部电影才去的,电影里演一位少年背着一个行李流狼到巴黎,他画日出画日落、画巴黎的街道、画阻街女郎,在一个薄雾弥漫的清晨里,他爱上了一个公主。”
他喝了一口酒,语调轻缓,声音却低沉,又带着些许沧桑,还有一份动人的热情。
“电影看完后,我简直是疯了,坚持也要背着行李去流狼,地点还非得在香榭大道的第二个转角的路灯下,但口袋里没钱在巴黎是待不下去的,所以,我在过了两年和流狼汉差不多的生活后,终于体认到,艺术再神圣也不能让我填饱肚子,尤其在我看着橱窗内的面包流口水的时候。”
他的一本正经让她忍不住笑了。“后来你遇到公主了吗?”
“公主没遇到,倒是遇到不少疯子。”他坦承。“学画、学艺术的人细胞里都有疯狂的基因,这段时间里,我没变成疯子,倒是学会了怎么和疯子相处。”
她点点头微笑的附和。“天才和白痴是一线之隔,如此说来,艺术家和疯子的确是没什么两样。”
“我终于死心的相信,我血液里没有疯狂的基因,也没有画画的才能,但又不甘心就此放手,所以开了间画廊,成了市侩的商人。”他一摊手。“听来很可笑吧!这么大的人了,还对梦想不死心。”
“我很羡慕你,也佩服你。”她仍是浅浅的笑着,笑意盈满她的眼里。“你活得潇洒又执着,而生命中总有一些美好事物需要这种执着和坚持。”
看着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她有一丝丝的紧张。“我说错了?”
“不,你没有说错,你说得很好。”他的笑容让她心安。
她幽幽叹了一声。“瞧,我交浅言深了,真不该说这些的。”
多么温暖善解人意,多么细腻温存的一个女人啊!和她在一起,像偎着温温的炉火,令人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