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这儿叫流翠园?”木桂环视一下周遭,走了两、三步,她又问:“你在干嘛 ?”
其绍没理她,反倒蹲下身子,细细检视花丛、草木。
等了好半天,不见回答,木桂快快的走开,也自顾寻路,一面欣贸花木。
忽然,木桂看到一只蜻蜓,就停留在一朵又黄又鲜又大的花上,她心中一喜,机会 来了,于是,她蹑手蹑脚的移身上前,再屏住呼吸的伸出手…。
突然,就在木桂即将拈到蜻蜓的同时,她的手臂叫人给拍打了一下:“啪!”木桂吃了一梵,蜻蜓也飞走了…。
“你干嘛?!”木桂瞪了他一眼,生气的叫。
“不能摘花!”其绍还是阴阳怪气的不笑,但也看不出来在生气:“你没看到我在 整理花木。”
“见你的大头鬼!谁摘花?”木桂气呼呼地:“我在拈蜻蜓,看!叫你吓走了!”
“拈蜻蜓也不行!你会弄坏了我的花。以后没事,少来花园!”其绍看也没看她的 。
木桂气歪了,以前在家拈蜻蜓、捉瑚媒、捕鸟,都没人管的!他…一个箭步上前 ,木桂恶狠狠的一把抓下那朵鲜黄色花朵。
等其绍发觉时,那朵花已让木桂丢在地上,其绍变了脸,大步踏上前,一手抓起木 桂前襟,叫道:“你怎么这么野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花是你的吗?”木桂也大声叫。
“我在整理,我有权管,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人,不是东西!”木桂嗓门并不比他小。
其绍气坏了,不管怎样他比木桂早在这儿,木桂至少该尊重自己啊,另一只手挥高 ,眼看其绍就要揍上木桂,木桂圆睁看眼,就等他拳头下来,她就开始要反击…。
“住手!其绍,你疯啦!”一位年约五十岁的微胖妇人,不知由哪儿跑出来,大声 叫道。
其绍没打下去,但一手乃捉住木桂衣襟,木桂扬声叫:“打啊!我不怕打架,搞不 好你打输我呢!”
那名妇人跑近来,大叫道:“其绍!放手!”
“妈,你看她多野蛮!不教训一下,以后怕不爬到你头上啦?”其绍仍横脸、竖眉 的。
“胡说!她不是佣人!快放手。”妇人转向木桂:“我叫刘妈。”
其绍不太甘愿的放开手,哼了一口大气,道:“妈,她不是太太由台东买来的小丫 头?”
“她住在偏屋二楼呐!”刘妈瞪了其绍一眼:“怎么会是小丫头?快别胡说!”
木桂听不懂他们这种阶级之分的对话,只是,她在其绍放开自己时,看到他脸上由 生气转为淡然;再出淡然转为无措的奇怪表情。
放开木桂,其绍注视了她好一下子,终于回身,大步走开去!
“你就是刘妈?”木桂问。
“嗯!是!是。”刘妈客气的笑看:“我管厨房。”
“我知道。”木桂打量看她,她微胖的脸颊上一团和气,身上穿得油腻却不失整齐 :“我找不到厨房哩!”
“啊!厨房,”刘妈反身走:“来!来!厨房在这。你肚子饿了吗?”
“不是,”木桂跟看她,转入一条长长走廊,果然看到一间独立式的房子:“刚才 那位,是您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