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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走在一条大路上。
一条康庄大dao,两旁站着一株株枝叶繁密的柏树,像卫兵,齐心拱着一座mei丽的城堡。
那城堡,就在不远chu1。
只要他迈开步履,就这么jian定地走下去,很快就会抵达那耀yan的彼方。
这是一条通往权势的dao路。
然而,他料想不到,前方竟chu现了岔路。
就好似两条she1线,以他站立之chu1为原点,分别往两个象限chu发,可恨的是,竟没有一个指明方向的路标告诉他该往哪儿走。
摆在yan前的,是上天心血来chao的恶作剧,一dao难解的习题。
他茫然伫立。
nong1雾,倏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围拥他,迷离他一向自豪的判断力。
他固执地睁着yan,固执地想辨认方向。
远远地,一个小灰点急促地冲过来,由小变大,最后,放大成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丢下书包,手脚并用,矫捷地爬上树,小小的shen躯颓丧地窝在nong1密的树荫里。
他狐疑地望着那奇怪的男孩,正想开口问路,另一个女人从nong1雾里现shen。
“柏琛,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她仰起tou,温柔的目光捉住小男孩。“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喔。”
“我、我不想去、去上学。”郁闷的嗓音断断续续的,从高chu1落下。
“为什么?”
“我不、不喜huan。”
“为什么不喜huan?你那么聪明,又那么爱读书,怎么会不喜huan上学?”
沈默。
“柏琛,下来好吗?妈妈想跟你说话。”
毫无动静。
“柏琛,下来好吗?不然妈妈就不走了,一直在这里等你喔。”
小男孩这才不情不愿地hua下树干,坐在地上,随手检起一段枯枝,在沙地上涂鸦。
女人凝望他片刻,跟着蹲下,展臂将小男孩拥进怀里,慈蔼地抚mo他。“是不是学校里又有人欺负你了?”
“他们说我是、我是酒鬼的小孩。”小男孩半躺在她怀里,闷闷地告状。“不让我跟、跟他们一块儿玩。”
“是谁这么说你的?你是个好孩子啊!你每次段考都考第一名,每个老师都称赞你乖,还要你chu来竞选模范生——”
“不会有人投票给我的!”小男孩尖声抗议。“我、我如果真的chu来选,只会、被嘲笑,一个、一个酒鬼的小孩选什么模、模范生?而且我们家、还那么穷,连午餐、午餐钱都常常迟jiao。”
“不要这么说话,柏琛,怎么可以开口闭口说自己爸爸是酒鬼?”
“他本来就是!”“不准你这么说!”女人神情微微严厉。
小男孩委屈地敛眸。“对、对不起,妈妈。”
“妈妈也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太凶了。”女人回复原先的和蔼。“可是不guan怎么说,爸爸就是爸爸,你是靠他工作赚钱才能吃饭念书的,你应该对他尊敬一点。”
“可是…他、他老是喝酒,喝醉了还会在外面luan闹,附近邻、邻居都讨厌他,连上次老、老师来zuo家ting访问,都被他、被他吓到…我真的好讨、讨厌爸爸。”
“嘘,不许你这样说。”
“妈妈,等我长大后,我们搬、搬离这里好不好?”小男孩抬眸,热切地望着母亲。“我会赚很多、很多钱,买一栋大房子,我们搬到新家住,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我知dao你会孝顺我,你是个乖孩子。但是我不需要你赚很多钱,也不一定要住大房子,我只要你zuo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将来有能力时,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好。”小男孩用力点tou。“那我以后当总统吧!”
“你要当总统?”
“嗯,如果我能当、当、当上总统,就可以帮助、每、每个人了。”
“好伟大的志向啊,了不起。”
听闻母亲的称赞,小男孩很开心,可旋即,脸se又黯淡。“可是我大概、当不成吧,我连上台说话都、都会jin张。”
“你一定可以的,柏琛,妈妈相信你喔。”女人的嗓音像一首最温柔的摇篮曲,在nong1雾中回响。“妈妈啊,不guan你以后zuo什么,永远都会像现在一样爱你,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妈妈。
路柏琛迷蒙地微笑,nong1雾在他yan前退散,女人和男孩的shen影也淡去,在金光掩映下璀璨着的,是一栋华mei的屋宇。
是殷家。
虽然不如威尼斯总督府富丽堂皇,但也曾经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豪门权贵。
前来应门的女佣见是他,忙将他迎进去,清秀的容颜明白地刻画着仓皇。
“姑爷,你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