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上晃动。她似乎正在梳发,低着头,握着发,玉手在发丝间温柔地穿梭。
那头墨黑秀丽的长发啊…他眯起眼,几乎能想象那绝佳的触感,肯定如丝如缎,醉人心魂。他想着,方寸微乱。
下一刻,纸窗上的剪影淡去,她站起身,吹灭了烛火。
接下来,她想必拉上了床榻上那张隔开他与她的纱帘,静卧在床,倾听他归来的声音吧!
火影冷笑,站在原地,待房内所有细碎声响归于静寂后,方悄悄推开门扉。
室内昏暗,唯有案上一盏半明微亮的烛火,嘲讽般地迎接他。
他眼一抬,锐利的眸光直逼床榻上那一道纱帘──她果然还是拉下来了。
他怒上心头,冷冽地质问她:“你打算用这纱帘挡我一辈子吗?”
“…”窒闷的沉默更加激怒了他,握拳狠狠捶墙一记“如果我真想碰你,这一点用也没有!你懂吗?”
“…”“说话啊,水月!”
“…”还是一声不吭。很好,她够狠,够绝!
火影愤然转身,踢开门,刚要跨越门槛,细柔的嗓音忽地在他身后扬起。
“火影。”她终于肯开口了,虽然还是那样冷淡的嗓音。
火影咬牙,纵然胸膛里闷火放肆地烧,仍是停住步履。
“你要去哪里?又要喝酒吗?”她轻声问他。
“我去哪儿你管不着!”
“你…不能再喝了,这些个晚上,你老是喝闷酒,对身子不好。”
“哈!”他嗤笑“我不晓得你还在意我的身子骨好不好。”
“我当然在意。”她淡淡地说“我们是夫妻啊!”他猛地旋回身,两道锐利眸刃往她身上劈去,她分毫不动,端坐在榻上,玉手执起纱帘,回迎他凌厉的眼神。
“你真当我是你丈夫吗?”
她默然颔首。
她竟有脸点头!他拧眉,瞠视她半晌,跟着一阵狂笑。
他走上前,一把从她手中抢过纱帘“那就摘下这个!若你还自认是我娘子,就别用这玩意儿挡在我俩之间!”
她默然,片刻,颤颤抬起雪白秀颜“如果我撤去纱帘,你能保证不碰我吗?”清澄的眼底,掩不住犹疑。
轻颤的睫,发白的唇,真格是我见犹怜,可说出口的,却是那般伤人的话…
火影忽地一甩头,齿缝间迸出冷冽至极的讽笑。
到如今,她依然坚持守贞,为了另一个男人。他受够了!
“你放心吧,有没有这纱帘我都不会碰你。”他冷觑她“尽管做你的贞洁烈女吧,我不在乎!”
语毕,他不顾她祈求的眼神,转身离去,房门一甩,砰然声响在寂寥的夜里,听来格外令人惊悚。
房内,纤白的秀影却没有受到惊吓,敛下眉,垂下眸,编贝皓齿紧紧咬着唇,慢慢地,咬出一弯月牙印…
数日后,风劲忽然在御书房召见火影。
“瞧瞧,是我们春风得意的新郎倌呢!”火影一进门,风劲马上搁下正在批阅的奏章,起身迎向他。
“这几天过得快活吧?”他朗笑问“新婚燕尔,肯定是快活似神仙了。”星眸斜睨,异芒闪烁。
他在讽刺他吧!火影站立不动,强逼自己无视风驹探意味浓厚的目光。
他不相信风劲不知道他和水月过的是什么样的新婚生活,这一切,肯定早在他计算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