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看向流川时,他一脸坚定,并非玩笑。他颤声道:”流川,你——不管湘北了么?”流川道:”敌人已退,我把《天下》交给大师兄,湘北要我管什么?”
仙道心中左右为难,流川对他越是好,他越是不忍心让他陪着自己死,可如何令这个死心眼的孩子知难而退,他一时之间又无计较。流川双目闪闪地盯着他,仙道脑中突然”轰”的一声,跳了起来,冲口而出道:”好,那你便留在海南。”话刚说完,脑中一片空白,人也倒了下去。
等他醒来时,流川正抱着他,目中神情仍是悲伤无已,但又似在想着什么事。仙道道:”流川——”流川伸一指抵住他嘴唇,道:”仙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手指放开,仙道心中若有所失,点了点头,道:”我答应海南王替他效力十年,期间不得与湘、陵两国官员私通,十年之后,他再不管我,我——我已经答应他了。”
流川浑身一震,喃喃道:”十年?”仙道捧住他一手放在自己唇边,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流川,十年弹指即过,咱们先为国尽力,再续己私欢,不好么?还是说,你怕我变心?”流川摇摇头,过了良久,才道:”你非要如此?”仙道道:”不得不如此。”
流川知他倔强起来不下于己,他既已下定决心,自己无论如何是劝他不回的。又想他聪明无比,决心这么做定是有他的理由,只是不便对自己说,挣扎再三,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仍狠下心来道:”好,就十年。十年后你若再找借口,我不会手下容情。”
他心意决绝,一旦作了决定,起身便要离去,却被仙道一把抓住。流川心撞小鹿,怦怦直跳,想:”难道他又舍不得,要留下我了么?那就快开口啊,我不会拒绝的。”
仙道却并不说话,拉着他走进一间宫殿。殿中红烛高烧,烟横雾斜,地上撒满了一朵朵含苞欲放的紫金花,却是一个宫女太监也无。
流川微感奇怪,道:”干么?”
仙道带他来到床边,拉开床帘,只见一张足可容三四人并卧的大床上,也撒了不少紫金花,衬得原先稍嫌朴素的床被添了一份高贵之气。仙道对着流川左看右看,笑道:”你穿着咱们海南国的服饰,倒真像咱们海南国的人。”
流川听出他弦外之音,若在平时,自是一拳上去,看他还敢不敢调笑自己。但今日离别在际,一想到往后的漫漫十年,实在是不寒而栗,听了仙道的疯话,只觉伤痛更甚,上前一把抱住他,道:”是哪里人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总是你的,你也总是我的。”
仙道轻抚他背脊,默默抱了他半晌,道:”流川,我们早已成婚,就是没入洞房,今儿个,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好不好?”
流川心里越来越难受,只是点头不语,怕一开口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硬要留在他身边,让他为难。仙道假作没有看到他的难受,强装欢笑将他身上衣物一件件除去。流川一身黑衣,底下肤色却是雪白,站在殿中,便似殿外素月流了满天,涌了进来,倒把烛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