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嘴应了声”是”心道:”此人果然不是常人。”山王在海南一向横行无忌,武林人士听到他们之名无不又敬又畏,对他们容让三分的,几曾受过别人这等戏耍?自堂本以下人人面色发黑,敢怒不敢言。
仙道恨堂本奸诈,在无极宫中几句话害得他和流川差点死于非命,这时寻到机会将他作弄了个够,心下大感痛快。
泽北果然在半个时辰内赶回,仙道见拉车的四匹马俱是毛色光亮,昂首挺胸,点点头,嘉奖了他几句。晴子与福田扶着相田上车,仙道让堂本也上了车,自己去前面驾车。这四匹马虽然不惯拉车,又从未配合过,但仙道内力到处,无不俯首听命,十六只蹄子撒开,一路朝南奔去。
到得晚间,几人到了一处市镇,仙道去订了房,又叫来酒菜,对福田道:”山王的人必不肯死心,我去瞧瞧他们,你看着这人,他若要逃跑,你不妨在他身上练练你的急雨打更鼓剑法。”
嘱咐完毕,自去镇上租了匹快马,往来路驰去。边驰边打听,山王人多势众,不容易错过。他打听明白众人栖息之所,摸黑绕到马房,山王这次来陵南所带之马均是百里挑一的快马,夹在众马之中,一眼便能辩出。仙道将事先准备的巴豆全都散在马料之中,笑着在每匹马头上拍打几下,又骑马回去。他知山王人众精明,往他们伙食中撒药多半会被发现,是以撒在牲口料中。一旦坐骑乏力,他们便追不上来,也免得他们一路总是不安心,至于别的马因此而遭池鱼之殃,却也顾不得了。
他来回奔波,没睡多少时候,第二日便由福田掌车,他与相田等人共坐在车中。他将昨晚之事说出,大家都哈哈大笑,只有堂本面色铁青,不过他蒙着面,旁人也看不见。
仙道于此时才得闲好好看相田一番,见他虽然五官轮廓长得与流川有几分相似,毕竟大为不同,身子也远不如流川颀长,十几年幽室囚禁,更使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些。仙道在石室后初见他时差点把他认作流川,这时他空闲下来,思念流川之情复又一发不可收拾,原想看相田代替,也好稍慰相思之苦,哪知真要看时却又越看越不像,忍不住暗暗叹气。
相田见他看自己,忽然转头道:”仙道公子,有件事我定要问个明白。”仙道一笑,道:”相田先生不必客气,叫我仙道便成。”
相田神色忸怩,似不知该如何开口。仙道见了他这副天真情态,又觉似与流川相似,呆呆道:”你是否要问我,和流川是什么关系?”相田点点头。仙道道:”他是要与我相伴终身的人。”相田脸上微红,道:”你们,你们已经——”
仙道见他神色便知他怀疑什么,正色道:”相田先生不要误会,在下对流川绝无亵渎之心,他是我极为重要之人,我自会先禀明天地、行大礼后才与他行那洞房之事。”
这番话他说来舌不打结脸不微红,似乎理所当然,车中其余三人却都听得目瞪口呆,面色紫胀。堂本原在一边闭眼假寐,听后也忍不住睁开眼来,要再看一看这个将如此厚颜无耻之事说得光明正大之人到底是何模样。
晴子涨红着脸,恨不得刚才没听到仙道的话,却又忍不住道:”仙道公子,这,这是不对的。你便不顾及自己,还得为流川着想啊。”仙道道:”我便是为流川着想,才这么说。”他话是对晴子说,眼睛却始终看着相田,要看他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