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那时痛心的脸庞,和应天带给她唯一的一抹笑容。
这一辈子,她就只有两个朋友,可老天却不肯让她留住她们…
那双湛蓝眼眸里所流下的泪水,破狼分不清这是为他还是为她自己,他抬手为她拭去,她的泪势更是因此而止不住,愈拭愈多,到后来他索性将她按在胸前,湿透他衣襟的泪水,将冷意带进了他的心坎里,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忽地笼罩住了他。
虽然她还留在他的身边,虽然她愿为他而与海道对立,但那日她看向观澜的目光,并不是没有眷恋,或许对于海道,她也不是全无返意,他不禁要想,或许现下的她,只是一艘因无处可去,故而才搁浅在他身畔的小舟,迟早,她还是会离开他的身边回到大海,尤其是在他已无法再束缚着她后。
忽遭他打横抱起的飞帘,在被他扔至床上后,不明所以地看他站在床边脱去了外衫后,上了床即开始拉扯着她的衣衫,她张大了眼,犹不及开口,他即以唇覆住她的,冰冷的大掌滑过她的胸前,她在他松口能喘气时,心慌意乱地想阻止他。
“别这样,你的伤还没——”
“你哪也去不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的破狼,埋首在她发里,将她紧紧抱住不能动弹“哪都别想去…”
为此怔住的飞帘,感觉两人贴合在一块的胸口,正传来他强烈的心跳,她不确定地扬起手,环住他的双臂将他抱紧。
他在她耳畔说着“你命中注定属于我,只我一人的。”
聆听着他坚定的话语,飞帘恍惚地想着,假若蛛网与情网皆是同一张网,那么在这张网里,爱情才是结网的蜘蛛,他俩都是飞蛾,都是等待被爱情吞噬的一方,无论以往牵连着他们的是亲情或友情,在这片网里的爱情面前…
都只能是输家。
* * * * * * * *
空气中漫布着一种诡异的香味,虽然已渐淡去,但仍能清楚地辨识出是海道神子常用的迷香。
破狼低首看着坐在地上正接受包扎的金刚,面色阴沉地问。
“是谁?”
金刚指着自己受伤的右臂“琉璃岛岛主,波臣。”三个岛主中,会使用三叉戟的,也只有一人。
“那个海盗…”最令他反感的人名一入耳,立即让破狼心中的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玉珩之事,距今已有半个月,这些日子来,破狼命力士加强东域的防守,也派人监督着迷海上的一举一动,知道他已有防备的那些岛主,这阵子也安分得很,不敢再像上回那般硬闯,可就在今早天未亮时,他所居的这座城中火警锣声在晨风中响起,与别业就只隔一条街的距离,数栋民宅接连着失火,因是木造的房子,故而火势凶猛,深怕危及整条街民宅的破狼,派出府中所有能动员的人力前去救火,但不过多久,另一条邻街也失火了,这时分身无暇的破狼才恍然大悟,十万火急地赶回别业,可当他冲至他与飞帘的房前时,就见敞开的房门外,只坐了一个整只右臂被刺穿了三个孔洞鲜血淋漓的金刚。
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的破狼,没想到海道在两个岛主没得手后,竟还不死心地再派出第三名岛主前来,而且这回还是派出那个偷抢掳掠最在行的岛王。
收到消息匆忙自外头赶回来的力士,在见了金刚的伤势后怔了怔,而后他满心不安地将眼偷偷瞥向面色阴鹜得吓人的破狼。
他小心翼翼地启口“王爷…”
“情况如何?”
“火势都已扑灭。”还好今天雪大,灭起火来不是那么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