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目的嘴脸,使仿尧鹤立鸡群、脱颖而出吗?是因为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潜意识地起了反抗反感,也只有跟仿尧在一起,才使我觉得清白正直,身心舒朗?抑或我是真为了将要永远失去他而深深爱上他了?
“福慧,什么都不要想了!”仿尧俯吻着我。
对,什么都不要想,不必想。
我紧紧拥着仿尧,闭上了眼。
生活在小岛上的四天,我俩仿如神仙。
清晨、正午、黄昏、日落、以至深夜,小岛上处处可闻的木只是虫声鸟鸣狼育风响,也是我们的笑声,清脆爽朗得一如门前那串迎风摇荡的贝壳。
那最后的一夜,我扯着仿尧,不让他睡。
他哀求说:“福慧,我困我累,你就让我歇一歇,明天再跟你说话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我嚷,拚命地叫嚷。
仿尧,因为我们再没有明天。
豆大的眼泪碎落在衣襟上。
仿尧失声笑出来:
“真是娇生惯养的一位小姐,容不下一点点的不称心、不如意。快快别哭,我嘱佣人冲一壶靓咖啡,陪你剪烛夜谈,直至黎明好了。”
对,黑暗的尽头,就是黎明。不幸的是,我们才不过刚刚踏进黑暗之中。
重返香江,整个人立即紧张起来,像囚犯,每一分钟都等着法官宣判行刑时刻。
在办公室内,每次电话铃声,都令我追惴惴不安。来者请不要是霍守谦,更不要是单逸桐。求求你们,请远离我,放过我。
一连几天,他们都没有跟我联络。好,从此以后销声匿迹就好。
仿尧的情绪特别高涨,他正正式式地给我说:
“福慧,请告诉我,以何种方式向你求婚,始合你意!一大束白玫瑰?一百枝好不好?”
我登时打了个寒嘤。
一百枝白玫瑰?有人要亲手把第一百枝插进我房间去,这是条件,是承诺?
我顾左右而言他:“你的离婚手续并未办妥!”
“这不是问题,只要依足对方要求,她倒是个明快人,答应把分居日子提前,彼此签字认可,我离婚就即席生效。”
“你答应对方的全部要求?”我问。
“没有什么值得执拗的。”
“仿尧,这要你折损一大笔财富?”
我只差没有问出口,你的现金能周转得来吗?
不能这么直接地问,否则仿尧便会思疑。
“金钱之可贵,无非是能挪动以应燃眉之急。”
“挪得动吗?”我忍不住间接地问。
“你放心!”
我默然。
稍后,仿尧喜孜孜地坐近我身边,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逸桐终于对我们谅解了!”
仿尧甚至不是说对我谅解,他把我们都连在一起,成为一个共同进退的个体。我实在感激。
“本来,赡养费中牵涉的现金数目,对我有点困难。然,逸桐答应帮我周转。”
我惊问:“他什么时候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