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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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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梁正为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去保释他爸爸梁景湖。

“他到底犯了甚么事?”他问警员。

电话那一tou,警员只是说:“你尽快来吧。”

在一所中学里当教师,还有一年便退休的爸爸,一向奉公守法,他会犯些甚么事呢?梁正为真的摸不着tou脑。

梁正为匆匆来到警察局,跟当值的警员说:

“我是梁景湖的儿子,我是来保释他的。”

那名年轻的警员瞟了瞟他,木无表情的说:“你等一下吧。”

大概过了几分钟,另—名警员来到当值室。

“你就是梁景湖的儿子吗?”这名方形脸的警员问他。

“是的。”

警员上下打量了他—下,说:

“请跟我来。”

他们穿过yin暗的走廊,来到其中一个房间,方形脸警员对梁正为说:

“你爸爸就在里面。”

梁正为走进去,被yan前的人吓了一tiao。他看到他那个矮矮胖胖的爸爸穿着一袭鲜红se的碎hua图案裙子,腰间的赘rou把其中两颗钮扣迫开了。刮了脚mao的tui上,穿了一双rouse的丝袜,脚上穿着黑se高跟鞋。大tui上放着一个黑se的女装pi包。他dai着一个黑se的长假发,脸上很仔细的化了妆,双颊涂得很红,chun膏是令人恶心的茄酱红se。

这个真的是他爸爸吗?

“巡警发现他穿了女人的衣服在街上游dang。”警员说。

梁景湖看到了儿子,tou垂得很低很低,甚么也没说。

从警察局chu来,梁正为走在前tou,梁景湖一拐一拐的走在后面。刚才给巡警抓到的时候,他本来想逃走,脚一ruan,跌了一跤,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两父子站在警察局外面等车,梁正为没有望过他爸爸一yan。这是他一辈子gan到最羞耻的一天。

梁景湖一向是个dao貌岸然的慈父,他从来没见过今天晚上的爸爸。他爸爸到底是甚么时候有这个癖好的呢?他骗了家人多久?两年前死去的妈妈知dao了这件事,一定很伤心。

梁正为愈想愈气,计程车停在他们面前,他一tou栽进车厢里。梁景湖垂tou丧气地跟着儿子上车。父子两人各自靠着一边的车门,梁正为愤怒的里着窗外,梁景湖垂tou望着自己的膝盖。

从警察局回家的路并不远,但这段短短的路程在这一刻却变得无边漫长。车上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夏心桔主持的Cha elA。一个姓纪的女人打电话到节目里,问夏心桔:

“你觉得思念是甜还是苦的?”

夏心桔说:“应该是甜的吧?因为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思念。”

电话那一tou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忧郁地说:

“我认为是苦的。因为我思念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是我男朋友,他死了。”

空气里寂然无声。假发的留海垂在梁景湖的yan睑上,弄得他的yan睛很yang,他用两只手指tou去rouyan睛,手指tou也shi了,不知dao是泪还是汗。

“思念当然是苦的。”梁正为心里想。那个他思念的女人,正苦苦思念着另外一个男人。

回到家里,梁景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chu来。从午夜到凌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梁正为躺在自己的状上,房间?有一张照片,是他大学毕业时跟爸爸,妈妈和妹妹在校园里拍的。比他矮小的爸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仁慈地微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爸爸就教他怎样zuo一个男人。爸爸教他砌模型,陪他踢足球。他从来没想过爸爸也有不zuo男人的时候。对他来说,今天看到的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是梦吧?

他拿起电话筒,拨chu夏桑ju的电话号码。

“是我,你还没睡吗?”

“还没有。早阵子有个女人来我们家里找她十五年前的旧情人,那个男孩子以前是住在这里的。”

“那她找到了没有?”

“不知dao呀!即使她找到那个人,那个人也不一定仍然爱着她。女人为甚么要去找十五年前的旧情人呢?”

“也许她现在很幸福吧。”

“幸福?”

“因为幸福,所以想看看自己以前的男人现在变成怎样。”

“那我希望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幸福,然后去找那个从前抛弃了我的男人。可是,如果他已经不爱我了,我的幸福对他又有甚么意义?算了吧。”夏桑ju苦涩地说。

梁正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有甚么事吗?”她问。

“喔,没甚么。”

太多事情,是他无法启齿的,譬如他爸爸今天扮成女人的事,譬如他对夏桑ju的思念。她为甚么只肯让那个李一愚占据着她心里的位置?今天晚上,他跟踪她去到李一愚家里。她刻意装扮得妖妖媚媚的从家里chu来,登上计程车,去到李一愚那里。他们已经分手了,但她还是愚蠢得去找他上床。而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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