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的女孩子所说的,他的爱已经给我挥霍得—乾二净,没有了。”
“真可惜——”
“哪一方面?”
“有一个人喜欢自己,总是好的。”
“谁不知道呢?但是,那个人根本不会永远俯伏在你跟前。你不爱他,他会走的。”
“这样也很公平呀!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翟成勋吗?他今天晚上在电台外面等我,我以为是有甚么特别的事情,原来他只是来告诉我他明天要到外地公干。”
“就是这些?”
“是的,他有必要来向我告别吗?”
“那你怎么做?”
“就跟他说再见啦!”
“你真糟糕!”
“为甚么?”
“他是喜欢你,才会来向你道别的。”
“他又不是不回来。”
“也许他想你叫他不要走。”
“不可能的,我不会这样做。”
“人有时候也会做些不可能的事。他喜欢你,所以舍不得你。”
“那么,我是应该叫他留下来吗?”
“不是已经太迟了吗?”
夏心桔抱着枕头,回想今天晚上在电台外面的那一幕,有片刻幸福的神往。他的等待、他的腼腆、他的不舍,是她久违了的恋爱感觉。临走的时候,他忽尔回头,说:“我答应过会为你变一样东西的。”他是希望她要求把离别变走吧?她怎么没有想到他说话中的意思呢?
“好像很想谈恋爱的样子呢!”夏桑菊说。
夏心桔笑了:“谁不想呢?”
“是的,最初的恋爱总是好的,后来才会变坏。”
她多么宁愿把离别变走?那三个星期的日子,她几乎每一刻都在思念他,她已经成为了他油画中那个被思念所苦的女人。同时,一种甜美的快乐又在她心里浮荡,远在德国的那个人,也是在思念她吧?
三个星期过去了,四个星期也过去了,她许多次故意绕过那家精品店,也看不见翟成勋。
后来有一天晚上,她故意又去一遍。这一次,她看到翟成勋了。她兴高采烈的走进店里。
“你回来了!”她说。
“是的!”看见了她,他有点诧异。
在那沉默的片刻,夏心桔几乎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在等待着他说些甚么。可是,他站在那里,毫无准备似的。她想,也许是告别的那天,她令他太尴尬了,现在有所犹豫了。于是,她热情地说:
“我想到要变些甚么了。”
“你要变些甚么?”他问。
她觉得翟成勋好像有点不同了。他变得拘谨,笑容收敛了,说话也少了。
“我想变一只兔子。”她说“小时候,我见过魔术师用一条丝巾变出一只可爱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