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句？”倪喃微微皱眉。先前已然垮下来的脸，因为好奇而显得柔缓，自己却并没有发觉，仍只是专注地在记忆里搜索。

完纸杯里的咖啡，顿觉舒服好多。

而且，是郑伊健型的。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不，不好笑，本来一都不好笑。”邵志衡摇着“但，如果我问的其实是上一句呢？”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这人哪——

邵志衡急打方向盘，车呈S型着送货车停了下来。

她咬住嘴，觉得自尊被狠狠敲痛。

呵，他竟然叫她小丫？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她叹一气，还是回去吧。

可恶！可恶！

邵志衡一怔，车陡然拐了一个急弯，倪喃没有提防，整个人顿时前倾，迎面一辆厢式送货车响尖锐的喇叭“叭——”笔直朝车撞过来。

啊！她怎么会觉得这人也可以倚靠？

但…兴得太早。

那么迟疑的语气，仿佛这个问题已经在他脑海里徘徊许久。

总是引起她的好奇，总是不由自主想去探究，而在更的探究之后，才发现她所了解的，仍然只是冰山一角。

两黑线，霎时从额角挂了下来。

或者，是她酒中毒后的错觉？

倪喃先是一愕，继而得意。

邵志衡又那微笑的表情“你又没有受伤，车也没有刮到。我为什么要觉得内疚？”那语气，又骄傲，又讨厌。

看，母亲到底为她找来一个怎样的麻烦？

冰咖啡？

这一天，过得太奇怪，一切都糟糟。

倪喃侧过睛，望着邵志衡专注的侧脸，那抿的线，时而温时而冰冷的神，那满不在乎的表情，时而调侃时而古怪…

似乎，什么都被他搅了。

怎么会有这人呢？

车持续平稳地朝前开着，在上速公路的时候，邵志衡突然打破沉默，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没想到，这句话，却引起邵志衡毫无节制的一番大笑“哈哈，小丫，你是电影看多了吧？”

她回，睨他一“你内疚了？”

原本，被沈楚打击得悲不可抑的心情，这刹，竟然毫无理地无可寻。

倪喃觉得自尊再一次被刺痛，打断他，带着一任和脾气说：“没有职业德的业者，很快就会被人炒鱿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砸掉自己的饭碗是一件很好笑的事？”

邵志衡错愕，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过去，可不是，售报亭旁边不就是一台自动贩售机吗？

倪喃微蹙眉，为什么呢？那自厌的情绪，不知怎地，又莫名其妙地爬了来。

看吧，他果然还是有被撕掉面的时候。

想在一起。”

“是吗？那么你以为我应该跟什么东西凑在一起才恰当？”他的神闪烁了下，显得有些锐利。

她觉得自己在这注视之下无所遁形。有一些懊恼，有一些狼狈，于是，冲而：“我以为你更像一个古惑仔。”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半晌，倪喃突然冒一句。

竟觉得——

她骇得失声惊叫。

大概回家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会发觉这一切不过都是她逃避现实的幻觉罢了。

“红灯。”

她以为他会着恼，或者，又会讥讽嘲笑她几句，然而，他居然没有，居然还真地收起了脸上那副古怪的、让她觉得不舒服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贯事外人的从容，仿佛刚刚被教训的那个人不是他。

下一秒，倪喃蓦地想起来，转朝着他大声：“我忘记买咖啡了，你去那边给我买一杯来，要冰的哦。”

“请你事专心一，记住自己的职责好吗？”倪喃冷冷地说。

邵志衡看她一，想说什么，然而却又没有，只一径发动了车，淡淡轻讽地抛一句：“放心，死不了。”

这人，就是这样，就是这满不在乎和莫名其妙的态度，每次，当她对他有些微的激或是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打十八层地狱。

“嗄？你才去死呢。”倪喃恨恨地瞪他一。

明明自己错事，还一副痞然自得的样。

瞪他一，转过去不再看他，但，睛里却有些微脆弱的茫然。呀，她怎么站在这里？她原本是想要什么？

心里那些才刚刚发芽的友谊，生生被拦腰折了。

“你吗？”倪喃惊魂未定。

没发现，邵志衡大大地松了一气。

“就算是红灯，停一下就好，也不用拐这么急呀。”又气又恼。

她扭，朝车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