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突然远远地人群中有一名衣着华丽的妇人奔向她。亲昵地猛对她挥手。
容心蕾睁大着眼睛瞧了好一会儿,这才大惊出声:“芳姨?”
芳姨眉开眼笑地奔过来一把托起她的手。“瞧瞧这是谁?”她笑瞇瞇地热情打量着容心蕾,口气异常的亲密。“不就是我那乖女儿吗!”
容心蕾莫名其妙地瞪住她,然后急着追问:“我爹呢?当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关门了?爹怎么了?他有没有事?”
“别急别急——”芳姨拉着她往另一条街走去。“怎么你一点都不知道?没人同你说吗?”她亲切地热情地拖着她走。“快跟我来——”
“奇迹啊、奇迹啊!哈哈哈哈哈…”华丽的厢房内,容玉树坐在镶金线的麒麟被褥上头,左手捧着脸盘般大的瓮,里头塞满了高丽蔘,他的右手则是拿着树枝般粗的高丽蔘大嚼猛嚼,一边口沬横飞、神采奕奕地同女儿说话。
“这真是天大的奇迹啊!”他笑呵呵地对着心蕾直说。“你那个堡主对俺好极了,给咱们一整栋的房子住;知道了俺的情况后,天天差人送几十大瓮的高丽蔘来给俺补身子,你看看,你看看…”他指着床下五只当初留下的“西藏奶犬”那五只小狗躺在地上啃着粗大的高丽蔘,个个养得肥肥壮壮,容玉树大笑。“连狗都一并补了!没法子,高丽蔘多到吃不完!蕾蕾,你好大的面子,你相公好大的手笔好慷慨,这真是天大的福报,是不是?他想必是很喜欢你吧?是不!”
芳姨在一旁猛跟着加油添醋。“是啊是啊,他好好喔,蕾蕾,你不傀是我的女儿,你们爷俩真是芳姨的福神,芳姨早说了,好人一定有好报,果然、果然,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前俯后仰,只差没跌下椅子。
房间里充斥着他们两人响亮的笑声。
容心蕾站在那里诧异地望着他们,眼角不禁微微抽搐。亏她方才还担心得直掉眼泪,天啊,没想到他们原来过得这么好。她还在那瞎操心,看爹容光焕发的模样,再想起自己在飞云堡里头每日记挂着爹的煎熬,突然,一滴眼泪滚了下来。
“唉呀!”容老头慌张扔了手里的高丽蔘,惊慌地跳下床拉住女儿的手问着:“怎么了?我的小心肝,我的蕾蕾,怎么哭了?”他惊慌失措地哄着容心蕾。“是不是在那儿下开心?那堡主欺负你了是吗?”他神经兮兮地研究着女儿。“他对你不好,那别回去了,爹不吃他的人蔘了,咱们搬回当铺,不希罕!”
芳姨气呼呼地扭起容伯的耳朵骂道:“死老头,你胡说什么?什么你不希罕?你少自个儿在那儿扮清高,我警告你,我盼了大半辈子,难得有走运的这么一天,你这死鬼别给我搞砸了!”
容伯哀哀叫。“唉呦、唉呦、轻点儿,轻点儿,俺的耳朵要给你拧断了,唉呦,你怎么手劲变得这么大啦,敢情是人蔘补出来的?”
容心蕾看着这滑稽的场面,不禁破涕为笑。她拉开芳姨的手。“芳姨,你别再欺负我爹,要不我叫堡主将你赶出孔雀城。”
“你这是什么不孝的话?”芳姨一副受了莫大惊吓的模样。
“请你滚出这房间,我要和我爹说话,请——”心蕾昂着下巴指着房门,她懒得跟她客气。
芳姨识相地摸摸鼻子走出房间。从前她可以不屑容心蕾,但现在情况大不相同,她可不想拿她享福的日子开玩笑。
芳姨一走,容心蕾便嫌恶地关上门扉。
容老头追着女儿问:“怎样,你刚才哭什么?”他关心着女儿。“跟爹爹说啊?”
容心蕾抹抹脸,拉爹至床畔面对面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