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抽出他的剑,她却咬牙抓得又紧又牢。
“你放手,我不想杀你!”他急得嚷道。
“不想杀我?多么仁慈啊!王逵。”她讥讽道:“你为了最爱的人杀了我父母,我白雨荷发誓要你最爱的人偿命,我发誓会杀了她!”
她的话震撼了他,望着她的眼神,他不寒而栗,那眼神疯狂得仿佛已经杀死他的挚爱。
“不…不!”他咆哮,反手将剑尖毫不迟疑的刺进她胸口,登时一柱鲜血喷上他的脸。
白雨荷低头看着没入心口的那柄剑,利刃已深深刺入胸口,她却不觉得痛,只是一阵麻热,鲜血染红了胸口,她想起那天在雪地里发现王逵时,他身上也沾满了鲜血。
看着杀她一家的王逵,他的脸越来越模糊,耳边雷雨声亦渐渐朦胧…
好冷。她握着胸口那柄剑,虚弱地瘫倒在地,王逵已不见踪影。
她的嘴不断涌出血来,睁着眼让雨丝直直射入她眸中刺痛双眸,她想到娘对她告诫时,她顶撞母亲的话:“我信任他,他是好人,他是好人…”
好冷…白雨荷疲倦的合上眼,意识逐渐模糊,她不甘心就这样死掉,不,不…她不能死,她要报仇。
也许是她求生意志太强,也许是她命不该绝,一个时辰后她醒了过来,雨势已经转小,天色灰紫,是黎明时刻了。
白雨荷因失血过多而虚弱,她挣扎着坐起,白衫染满了血,眼前不见凶手,只见她父母横躺着的尸体。
她没哭,反而感谢老天让她醒来,她流血不流泪,那惊涛骇狼般的恨意让她的求生意志旺盛而强烈,她徒手握住胸前那柄利刃,咬牙将它拔出,沁心蚀骨的痛让她发出惨烈的尖叫,几乎让她又昏厥过去。
不,我绝不能昏倒,我要活下去!她在心底吼着。冷汗渗满额头,沿着脸颊滑落,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撕破裙摆勉强止住血,如果再不找人救她,她必死无疑。
白雨荷颤抖着摇摇晃晃地站起。阴雨绵绵、四顾茫茫,她双手捂着伤口,无视那椎心的疼痛,一步步往下山的小径行走,记得父亲曾说过,在十里外街有一隐者居住,十里…虚弱的体力如何撑过那么远的路途?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双腿亦渐渐麻木,身体已经疲惫到只靠坚强的意志在支撑,她披头散发、衣衫泥泞脏污,她步伐不稳,跌倒了又爬起来,走不动了干脆用爬的,然而最后一口气似乎也已经用尽,神智开始恍恍惚惚,接着她好似听见马蹄声接近,又好似看见一幢黑影朝她而来,越来越近…
那是一匹雄伟的黑马,马上坐着一黑衣男子,她挣扎着想呼救却无力发出声音,想挥手身体却不听使唤,想站起竟痛得昏厥过去,沈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里…